第395章
說罷,箫季雲蹲下身來,摸了摸喜寶的頭。
“你叫什麼名字?
”
喜寶警惕的看着箫季雲,卻還是很誠實的回答:“喜寶。
”
宋暖在旁邊解釋了下,“還沒取名,喜寶是他的小名。
”
小小的眼珠子轉了轉,喜寶馬上說道:“我爹爹是将軍。
”
箫季雲沒有生氣,反倒是伸出手來,問:“喜寶,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
喜寶搖頭,“不要……”
“喜寶,讓爹爹抱抱。
”
宋暖剛說完,喜寶哇的一聲就哭出了聲,“不是爹爹,喜寶有爹爹……”
說着,邁着小小的短腿朝着外面跑去。
長孫長澤就在帳篷外面守着,瞧着喜寶出來尋他,蹲下身來抱着他,聽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心裡也難過的很。
再難過,也是要接受現實的。
他抱着喜寶進了帳篷,哄好了喜寶以後,才指着箫季雲對他說:“喜寶,這才是你爹爹。
”
剛哄好的喜寶哇的一聲又哭了,他抱緊了長孫長澤的脖子,哭的更大聲了,“喜寶有爹爹……不要爹爹了……”
小孩子說話有些颠倒,但在場的三人都聽得懂喜寶的意思。
他有長孫長澤這個爹,就不想要箫季雲這個爹。
别看小孩子一歲多便以為他真的會沒有記憶,小孩子是會挑人的,一歲四個月的孩子很聰明,他們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
長孫長澤這一年多都在喜寶身邊,每日教他說話,陪他玩,給他做各種小玩具,生病時大多都是他不眠不休的照顧,‘父子’兩感情很深。
其他人都不知他們是假夫妻,自然是會教喜寶認爹娘。
宋暖和長孫長澤一直相敬如賓,在衆人面前相處的很和諧,感情好到從來沒有紅過臉吵架,喜寶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自然也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又多了一個爹爹。
箫季雲看着兒子這樣,也很是心疼。
他沒敢去拉宋暖,隻能說道:“先等我們熟悉下,等熟悉了以後再說。
”
見喜寶的反應那麼大,宋暖也無奈,隻能點頭說道:“等事情塵埃落定以後,我們再好好的和他溝通。
”
“沒關系,先慢慢來,這兩日我再好好和喜寶說說。
”
長孫長澤對着箫季雲點頭,見喜寶又哭,隻能抱着出去繼續哄,把空間留給箫季雲和宋暖。
帳篷裡,隻剩下箫季雲和宋暖。
久未見面,箫季雲上前幾步将宋暖擁入懷中,聞着那熟悉的味道,他的心就安了許多。
宋暖鼻尖一酸,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害怕極了,我怕你會出事,我怕……”
她一開口就是哭腔,箫季雲摟着她,聲音裡也滿是歉意,“對不起暖暖,讓你一個人獨自受了那麼多苦和委屈。
”
“我以後再也不想你出任何事,就算是流放,我也想和你一起。
”
“那樣的情況,我壓根就沒有辦法通知到你,何況太傅當時沒有打算讓你離開,我隻能把你托付給長孫長澤。
”
“那是你們的計劃嗎?
”
這會,宋暖終于可以問出自己許久未曾解開的疑惑。
箫季雲搖頭,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椅子上,娓娓道來:
“那天晚上皇上召我們進宮,我們本來是要商議國公府那時的異樣,沒曾想太傅會下手,我們确實被抓的沒有反手之力,因為太傅那時已經把皇宮包圍了。
情況也比我們想的還糟糕,我們剛走,皇上就被強行灌了毒藥,譚公公被萬箭穿心,卻還是爬到皇上身邊給他塞了一顆保命丹,加上皇上的體内有夜幽喂得毒,才得以撿回一條命,夜幽也是後來趕到救走了皇上。
在牢房裡,國公府的嫡系被毒死,皇宮内的後妃全部陪葬,我那會真的以為自己和裴之安會死,沒曾想,太傅卻給我們留了一條活路,讓我們流放到了漠河。
就連箫淮禮也被他算計進去,也許是和南楚達成了某種交易,我們流放的時候,箫淮禮帶着妻女跟着南楚使臣回去的路上被山匪打劫,馬車失足摔下了懸崖。
謝文峰還喪心病狂的把守在皇陵行宮裡的所有皇子都給殺了,就連年紀尚小的公主全送到了尼姑庵,安甯公主原本要被和親到南楚,但她和朝陽公主逃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下落。
”
宋暖倒抽了一口氣,她當時在京都其實沒聽到什麼消息,這些應該是她離開京都以後發生的事。
箫季雲看着她,繼續說道:“我們駐紮在這裡,兩日後就進京。
”
“那麼快?
”宋暖不解,“我們能進的去嗎?
”
“軒轅敬已經失去了民心,而且有大哥在城中接應我們,他們注定是敗局。
”
注定是敗局嗎?
宋暖深吸一口氣,“希望如此,我現在隻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切,早點讓我們的生活回歸到正常。
”
聞言,箫季雲捏了捏她的臉,“你和長孫長澤……”
話到這裡就停頓了下,箫季雲垂下眼簾,卻還是說道:“他喜歡你。
”
“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我們是假成親。
”
箫季雲遲疑着,再次說道:“這兩年多以來,你們也算是朝夕相處,暖暖,你若是對他動心了我也不介意,我尊重你的選擇。
”
“怎麼,你現在是大方到要把我送給長孫長澤做夫人嗎?
”
宋t暖說這話時,是有生氣的。
但她一方面确實也有點内疚。
箫季雲說的其實是對的,兩年多的陪伴,就算是一條狗,那也是有感情的。
是愛情嗎?
宋暖其實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并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兩個人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一開始的同床,到了玉城後同一個房間,但凡她有過一絲想要逾越的念頭,她和長孫長澤就會變成真夫妻。
她已然不是少女,哪怕和長孫長澤有些什麼,隻要她不說,箫季雲不會知道,就算知道,箫季雲可能會難受卻不會怪她。
但她沒有。
她明白身體的愉悅并不一定是心理性的,更不想違背自己和箫季雲當初的承諾,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放縱,将長孫長澤拖向深淵。
他想要的,她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