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宋暖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箫欽!
長孫長澤下意識的攬着宋暖的腰,十分警惕的看着他,“夫人,他是誰?
”
“一個故友。
”
宋暖拍了拍長孫長澤的手以示安慰,“沒事,我和他說幾句話,你能不能在旁邊等t我一下。
”
長孫長澤點頭,倒也沒有多問。
指了指一旁的角落,此時沒什麼人,馬夫和長孫長澤的心腹也都站在外面守着。
許多年未曾見過的箫欽,他如今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截然不同,臉頰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眉眼那也有一道傷疤,蜿蜒的像是蜈蚣般,十分駭人。
宋暖一時間有些恍惚,不過很快開口了,“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
“不好不壞。
”箫欽開口,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和一封信遞給宋暖,“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個帶給夏姨,這是我爹臨終前交代給我的。
”
“你爹他們……”
箫欽苦笑了下,“都死了,回去的路上我和我爹就猜到了,我們當時想讓檀兒就在京都找個人嫁了,可惜她不願意,一到南楚和離國的交界處,黑衣人就出現了……
那場厮殺裡,我娘和檀兒當場就死了,我們的屍體和馬車被扔到了懸崖下,我爹和我當時受了極重的傷,但沒有死,被人給救了,我爹把唯一能活的機會給了我,我便活了下來。
這些年我在外面東躲西藏,總算是回到了離國,才知道離國變了天,我隻能先去虎頭村,但那邊有人看守,我輾轉打聽到那些人已經離開了,隻能回到雁城再等等。
我知道你做了賢親王,我想去京都裡找你,但我沒有通行證,現在也算是個黑戶,剛剛在樓下看到你,所以才上來碰碰運氣。
”
箫欽把這些年的事說的風輕雲淡,宋暖卻知道,他肯定過的很苦。
曾經多麼風光的一個大少爺,如今穿的是普通的打補丁棉衣,面色也不是很好,應該過的很苦。
她張了張嘴,才說:“我不知娘她會不會看信,但這個我會幫你帶過去。
”
頓了頓,她又問:“箫欽,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
“沒什麼打算,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我……”
箫欽對着宋暖苦笑,“我爹臨終前希望我可以好好的過以後的日子,可如今,我不知活下去的希望是什麼?
”
“我不知道你之前經曆過什麼,可是如今你家裡就剩你一人,好死不如賴活着,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可以幫你弄個新的身份,你可以找個喜歡的地方生活。
”
“不用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挺好,外祖父當年害的爹和夏姨和離,讓大……箫大哥從小就沒有爹照佛,我享受的,原本就該是箫大哥的人生,我們家做的,本該由我來贖罪。
”
“你是他們的孩子,并未和他們同流合污,我想箫季雲就算不喜歡你,但也不會把以前的恩怨算在你頭上。
既然他們已經死了,再糾結上一輩以前的恩怨也沒什麼意思。
”
箫欽卻是苦笑着搖頭,“不能因為他們死了,我就覺得自己是那個無辜的,雖說稚子無辜,可當初箫大哥不也無辜嗎?
”
他不能這樣的心安理得,因為他知道,外祖父當初做的那些事,是有多麼的錯。
宋暖輕歎了一口氣,“我卻也不知該怎麼樣勸你,太傅府還有些女眷流放到了漠河,若是你想找親人,可以去那邊找。
”
箫欽說了聲謝謝,便是站起身來。
“暖暖,我再這樣最後一次叫你。
”
宋暖起身的動作一頓,“箫欽,你别想不開。
”
“沒有想不開,我在想我們以後可能就一輩子不能再見了,我其實很欽佩你,你是個特别優秀的女子,我曾經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淡,直到後來我知道了……
可惜我們做不成朋友,那個孩子,是你的吧?
”
箫欽從懷裡掏出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遞給了宋暖,“很早就打造好的,一直都随身帶在身上就機會送給你的孩子。
”
他伸出來的手上有許多的疤痕,下意識的拉了拉衣袖,眼底裡全都是期待。
宋暖接過長命鎖,然後朝着喜寶招了招手,“喜寶,過來。
”
喜寶從長孫長澤的懷裡跳下來,邁開小短腿就跑到了宋暖的面前,“娘親……”
“喜寶乖,叫小叔叔。
”
“小叔叔好,我叫喜寶。
”
喜寶脆生生的喊着,箫欽眼眶紅紅的,伸手想要去摸喜寶的臉,可又怕自己吓到他,隻是沖着喜寶笑,“喜寶,以後要聽爹娘的話,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
“好。
”喜寶不知道什麼叫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過小叔叔看起來好像很想哭,他上前去,主動的抱住了箫欽,“小叔叔,爹爹說男孩子要堅強,可你要是很想哭的話就哭吧,喜寶拍拍你就好了。
”
喜寶的手還拍着箫欽的肩膀,像是個小大人。
小孩子那奶聲奶氣的聲音讓箫欽那早就百孔千瘡的心,突然有了些許的慰藉。
他伸手摸了摸喜寶的頭,“喜寶,小叔叔該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
”
“小叔叔不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
喜寶這話,是對宋暖問的。
“那你問問小叔叔,願不願意和我們回家?
”宋暖摸着喜寶的頭,就聽他對箫欽又問了句:“小叔叔,你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
“小叔叔還有事,以後有機會再去。
”
箫欽感激的的看着宋暖,“我就先離開了,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
他說着,就很快離開了。
望着箫欽的背影,宋暖深吸了一口氣,心底到底是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們還要趕路,也沒時間在這裡逗留,很快下了樓,上了馬車朝着虎頭村去。
箫欽在火鍋店門口看着馬車離開,眼底裡全都是豔羨之色。
可惜,他永遠都不可能和他們做朋友。
他劇烈的咳嗽了下,捂着兇口時,發現兇口處竟然有東西。
他拿出來,發現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他兇口處被塞了三張銀票,足足一千五百兩。
苦笑着,箫欽喃喃自語道:“所以太傅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更适合那個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