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逗留到初七才回燕城。
期間去了一趟胡女士家裡。
胡女士依舊風情妩媚,眼波流轉間盡是勾人的意味。
即便是在家,她依舊畫了全妝,從頭發絲精緻到了腳底闆。
站在陽台抽煙的時候,她調侃溫峋老牛吃嫩草。
溫峋挑眉,唇角一點痞壞的笑,說彼此彼此。
胡女士最近養了個小鮮肉,人長得好看,陽光帥氣,身材也好,重點是活兒好。
幾年前的小豆丁現在已經上幼兒園大班,等下半年就該上小學了。
許星在客廳和他一起拼樂高,一大一小兩個人玩得開心。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唇邊一點若有若無的笑。
喉結滾動,他說:“這些年,謝了。
幫着照顧那一老一小。
”
“沒什麼謝不謝的,我也就前兩年照看了一下,後面都是星星一個人撐着。
”胡女士小小感歎一聲,“老娘這輩子見過那麼多人,像她這麼倔的還是頭一個。
”
“對了,聽說你今年想開一個安保公司?
”
溫峋收回落在許星身上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女人,眉梢微挑:“怎麼?
胡老闆感興趣?
”
“有錢一起賺呗,等以後你自己有孩子了,就知道養孩子很費錢的。
再說了,這世上會有人嫌錢多嗎?
”
“不怕皿本無歸?
”
“做生意嘛,有賺有虧很正常。
賺了,每年的分紅不能少。
虧了,就當我給你随的結婚份子錢。
”
溫峋沒忍住笑出聲來,張揚的眉骨下一雙眼睛漆黑銳利:“行啊,要是虧了,結婚就不給你發請帖了。
”
許星聽見他的笑聲,轉過頭來,正好迎上溫峋看過來的目光。
她下意識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幹淨又明媚。
漂亮得讓人心尖發癢。
溫峋用舌尖将棒棒糖一卷,牙齒稍微用力,嘎嘣兩下将硬糖果嚼碎。
荔枝味的糖末散了滿嘴,他“啧”了一聲,随手将棒棒糖杆t丢進垃圾桶,果然還是不太喜歡荔枝味。
“走了。
”
說完,他邁開大步朝許星走去,将蹲在地上的女孩牽起,扯過一旁的濕巾給她擦手。
“你們聊完了?
”她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說什麼了呀?
你笑得這麼開心。
”
聞言,溫峋擡眸瞅了她一眼:“說結婚不給她發請帖了,免得有人吃醋。
”
許星:“?
?
?
”
她急了,踢他小腿:“哪有你這麼亂說的?
!
我什麼時候吃醋了?
”
“真沒有?
”男人笑着給她擦另一隻手,言語間帶着揶揄。
許星:“……”
那都是少女時期的事了!
後面真的一點都沒有吃過!
給許星擦手擦到一半,溫峋的褲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他低頭,就看見個頭還不到他腰的小朋友伸出自己兩隻爪子:“叔叔,擦手手。
”
溫峋沒理他,先給許星擦完,然後抽了兩張濕紙巾,随便塞他手裡:“自己擦。
”
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老大不小了,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
小朋友:“?
?
?
”
小朋友:“那你為什麼不讓姐姐自己擦手?
她都是大人了。
”
溫峋笑得有些壞,反手将許星的手一握,吊兒郎當的,有些痞氣:“老子的媳婦兒當然要老子自己照顧,懂不懂,小蠢蛋?
”
許星臉蛋蹭一下爆紅,趕緊扯溫峋的袖子:“你你你……你别在小朋友面前亂說!
”
一轉頭就看見許星紅透的臉,男人唇角揚起,壓低了聲音問:“怎麼?
不給當?
”
許星:“……”
小朋友仰着頭,天真的大眼睛在兩個大人之間轉過來,掃過去。
“不是……”許星要羞死了,視線和小朋友充滿求知欲的眼睛一撞,連耳朵尖都有點紅。
想都沒想地一腳踹向溫峋小腿,“不許說了!
”
男人愉悅地笑起來:“好好好,不說。
”
小朋友沒想到有人被踢了還笑得這麼開心,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為了讓那個看起來很兇的叔叔再開心點,有樣學樣照着溫峋小腿踢了一腳。
踢完邊笑邊拍手,等着很兇的叔叔誇他。
但很兇的叔叔不但沒有誇他,反而冷着一張臉,漆黑銳利的眼睛不悅地盯着他。
因為長得冷硬,溫峋生氣或者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像要拐賣小孩的壞叔叔,又兇又狠。
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吃掉。
小朋友臉上的笑瞬間僵住,雙手還沒來得急合攏,突然“哇”一聲哭出來。
聲音嘹亮,邊哭邊退,等覺得自己安全了,立馬轉身朝胡女士跑過去。
邊跑邊喊媽媽。
許星:“……”
許星捂臉:“你吓他幹嘛呀?
”
溫峋很無辜,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胡女士把手裡的煙丢了,将小朋友一把抱起,給他擦眼淚,覺得有些好笑。
“人家一沒打你,二沒踹你,怎麼跟個慫包一樣,哭個沒完?
”
小朋友把臉埋進她肩膀,小聲抽泣。
但是那個叔叔就是很兇啊,像要吃人……
直到溫峋帶着許星離開,他都沒從胡女士肩膀上起來。
車上,許星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轉頭,目光炯炯:“溫峋,以後要是我們有小朋友了,你不會一出現就把人吓哭,然後丢給我哄吧?
”
溫峋:“……”
他伸手把快湊到跟前的小腦袋推回去:“一天天的,淨瞎想。
”
要真那樣,她得先把她哄好,再去看始作俑者。
小孩子嘛,打一頓就乖了。
“但是你一眼就把别的小朋友吓哭了!
”
溫峋隻覺得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他深吸一口氣,問:“那是我的嗎?
”
許星:“不是。
”
溫峋:“那不就得了。
”
别人家的小屁孩,關他什麼事?
許星:“……”
竟然無法反駁。
許星:“那你以後多笑笑,别總是虎着一張臉。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能是那種要做壞事的笑,像對我一樣就好。
”
對她笑的溫峋,是世界上最柔軟最包容的溫峋。
溫峋:“……”
他這是要開始賣笑為生了?
前面紅燈亮起,他停車,側頭瞧着坐在副駕駛的姑娘。
她還保持着傾身的姿勢,鹿眼撲閃,很是期待。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眉眼冷厲:“世界上哪來這麼多你?
”值得他一個個破例去對待?
許星怔住,突然一下笑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将他拉過來,在他臉頰親了好多下。
溫峋笑着任她親,等紅燈開始閃爍的時候,大掌揉着她的後腦:“行了,回去讓你親個夠,乖乖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