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你是不知道,溫教官上一秒還兇神惡煞的,也不知道許星說了啥,立馬乖乖推着她出教室!
”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那變臉的速度,啧啧,堪稱奇迹!
”
“奶奶的,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溫教官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我這輩子真沒白活!
”
“這都不算,溫教官居然抱着許星下樓了!
我的個老天,公主抱啊!
吓得我面包從嘴裡掉出來!
”
“我剛喝進嘴裡的水,嘩啦一下噴出來,嗆得我咳了半小時!
”
“卧槽!
”
“卧槽!
”
“所以許星到底說了個啥?
”
“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啊……”
“我又看不懂唇語……”
……
還不到上晚自習,又痞又野的溫教官被馴服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年級,一班更是讨論得熱火朝天。
趙青青坐在後排,臉都綠了,兇口氣得快要爆炸。
她眼睜睜看着溫峋好脾氣地推着許星出去,那張野性難馴的臉變得平和,絮絮叨叨的話裡是明目張膽的關心。
“老子多等一會兒又不會死,你這腿磕了碰了的,還得去醫院。
”
“第一天上課感覺怎麼樣?
和班裡的同學處得好不好?
沒在人多的時候亂跑吧?
學校食堂的飯還合不合口味?
”
“算了,就這破食堂也做不出幾個好菜。
明天中午在教室等着,我給你送過來。
”
他不知想到什麼,語氣一凝:“老子醜話說在前面,上學你就好好上學,要是敢早戀,腿給你打斷!
”
剛說完,又反悔,“啧,你這破腿,也禁不住打。
總之别讓我發現,發現了你就給我蹲家門口寫檢查去!
”
趙青青坐在教室後排,越聽越嫉妒。
溫峋來丹裡三年多,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可以這麼唠叨,可以對着一個人說這麼多話,而那個人還是個啞巴。
說完,剛好到樓梯口,透過打開的後門,趙青青清楚聽見溫峋言簡意赅命令:“抱着我脖子。
”
她的心一緊,徹底被這句話擊垮,再也沒忍住,起身沖出去。
溫峋正好把許星抱起來。
夏日的午後,陽光熾熱,男人懷裡的女孩嬌小漂亮如同受寵的公主,而他是守護公主的騎士。
趙青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不敢相信那t個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男人,會去抱一個女孩。
呵護備至,小心翼翼。
兇腔裡好像被人塞了一顆炸彈,“嘭”的一聲,炸得她五髒六腑都錯了位。
她在蟬鳴和夏風中,忍無可忍地崩潰質問:“溫峋,你憑什麼抱她!
”
溫峋和許星都愣了一瞬。
趙青青聲音洪亮,許星被毫無防備地一吼,吓得顫了顫,指尖抓緊了溫峋的衣服。
感受到懷裡人的情緒波動,溫峋低頭瞧她。
對方小臉清透,清淩淩的鹿眼如同一面鏡湖,湖面被石子打破,漾起漣漪,呆呆和他對視。
溫峋心底一軟,小聲問:“吓着了?
”
愣了兩秒,許星搖頭,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溫峋了然,轉頭輕飄飄瞥向趙青青。
他的模樣有些懶,一雙眸子卻漆黑銳利,落在趙青青身上的一瞬,她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匹兇狠的狼盯上了。
男人漫不經心一笑,目中無人的模樣壞透了,卻勾得人心癢。
“你瞎嗎?
”
三個字卻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趙青青愣在原地,雙眼泛紅地瞪着乖乖抱着溫峋脖頸的許星。
許星擰了擰眉,溫峋三個字,直接把她的闖關難度從困難模式調到地獄模式。
她松開揪住他衣服的手,轉而去掐他肩膀上的肉,男人受力的瞬間肌肉繃緊,許星手裡掐着的軟肉變成硬邦邦的一塊。
“啧!
”溫峋一臉不耐煩地低頭,“你掐我幹嘛?
”
許星:“……”
這混蛋,算了,不想和他說話!
溫峋沒再管趙青青,餘光瞥見正要去食堂的餘晏,一點都不客氣地讓他幫忙将輪椅拿下樓,随後抱着許星頭也不回地離開。
趙青青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嫉妒得快要哭出來。
餘晏沉默地看她一眼,拿起許星的輪椅,路過她身邊時小聲說:“趙青青,溫峋看不上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說完,停頓片刻,下垂的視線裡,溫峋抱着許星轉向下一個樓梯口,他莫名其妙加了一句,“許星也是。
”
即便他今天才認識許星,但他就是覺得,許星的歸處不會在這裡。
她是公主,隻是暫時落難,最終會回到她的城堡。
-
溫峋的小寶來停在學校門口。
許星剛被溫峋放在車上,就拿出自己包裡的本子和筆,刷刷寫字。
溫峋将輪椅收好,關上駕駛座車門的瞬間,一個本子“啪”一下拍在他腦門上。
溫峋:“……”
他開始反思,他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都讓人蹬鼻子上臉了!
“姓許的,老子最近是不是給你臉了?
”溫峋接住許星拍在他腦門上的本子,笑罵道。
校門口全是來來往往的學生,一個個瞪大了眼看溫峋将許星抱進車裡,又看許星膽大包天地用本子砸溫峋,驚得大腦宕機。
許星憤憤瞪着他,都怪這浪蕩子,給她本該平靜的高三生活添了不少亂。
本子從溫峋視線上挪開的一瞬,他眼裡撞進一直還沒來得緊收回的,細白的手腕。
他擰眉,一把抓住許星的手腕,沉着聲音問:“你手腕怎麼搞的?
”
許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手腕上兩道長長的紅痕,紅痕上,皮屑翻起。
是被周雅的指甲劃破的痕迹。
她無所謂地抽了抽手,沒抽動。
一擡頭,撞進男人漆黑的眸子。
那雙眼睛依舊很兇,像審犯人似的盯着她,可偏偏帶了擔憂,還有點氣急敗壞。
可誰家審犯人用這麼心疼的神色,住外婆家對面的溫峋哥哥真是頭一份。
許星心底柔軟,笑着對他說:“應該是在桌子上刮到了,你不說我都沒注意。
”
她沒告狀,學校裡的事她不想麻煩他,再說了,告訴他也解決不了什麼,又不能讓他去打女孩。
隻要那些人不太過分,她自己能應付。
溫峋将信将疑:“你那桌子在上是釘了兩顆釘子,能給你刮成這樣?
”
“誰知道,反正我沒注意到。
”
溫峋:“……”
他松開她的手,叨叨着:“這麼大一個人了,做什麼不能小心點?
坐下之前就不能檢查一下桌子?
還什麼時候刮的都不知道,非得給你撓個大出皿了才知道疼是吧?
你他媽真是,上個學都不讓人省心……”
許星:“……”
他這是當爹當上瘾了?
為防止他繼續爹味蔓延,許星又把本子扔到他面前。
溫峋的絮絮叨叨被打斷,垂眸瞥了一眼,又“吧唧”一下扔在她懷裡。
男人眉眼桀骜,漆黑的眼透着野,要笑不笑的模樣嚣張又輕狂。
“關老子屁事。
一天天不好好念書,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黑色的瀝青鋪在路上,将原來坑坑窪窪的水泥路填平了,小寶來平穩地碾壓過瀝青,空氣還漂浮着難聞的焦味。
溫峋側目,許星乖乖坐在他副駕駛,他警告,“你給我離她們遠點,最好話都别說,要是讓老子知道你和她們搞一起去……”
他瞪她,兇巴巴地:“給我蹲家門口寫檢查!
”
許星:“……”
她在本子上寫:[趙青青喜歡你!
你就把那臭脾氣收一收,讓我好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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