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青躲在趙嬸身後,抓救命稻草似地抓住她的手腕。
趙嬸護着她,橫眉倒豎地仰頭看溫峋:“溫家小子,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
要不然老娘非得把你告到法庭去!
”
溫峋冷漠地看着這母女倆,一字一頓:“趙青青,老子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老老實實說清楚,許星是被誰關進器材室的?
”
還不等趙青青回答,趙嬸就炸毛了,指着溫峋大罵:“你個生兒子沒屁眼的!
你有病啊你!
許星關我們家趙青青什麼事?
!
她不見了,還是我家青青提供的線索!
要是她不說,你現在能找着人嗎?
!
”
溫峋沒管趙嬸,如狼般兇殘的目光直視趙青青。
對方啜泣着,低着頭,躲避他的視線。
她瘋了才老老實實交代,這不是不打自招,等着溫峋弄死她嗎?
仗着自己有爹媽護着,趙青青哽咽道:“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我中午在網吧上網,我就是看見她從網吧路過了!
”
溫峋勉強壓住的火,因為趙青青的謊話,“蹭”一下漲上來。
趙青青浪費了坦白的機會。
他沒了耐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趙嬸跟前,趙嬸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趙青青一聲慘叫。
溫峋一把拽過趙青青,将她狠狠砸到牆上,大掌猶如鐵鉗,箍住她的脖子。
那根脖子,隻要稍稍用力,就能被他掐斷。
趙青青驚恐地看着眼前冰冷嗜皿的男人,冰冷的眉眼如刀如劍,刺骨冰涼。
她連哭都哭不出聲,雙手無力地搭在溫峋手腕上。
趙嬸哭喊着沖上去:“溫峋,你放開她!
你放開我女兒!
”
趙叔撿起他剛才掉在地上的掃帚,大喊着撲過去:“老子和你拼了!
”
“别動,再動老子立馬擰斷她的脖子!
”溫峋連頭都沒回,聲音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趙嬸和趙叔猛地停住,不敢往前,不舍退後,隻餘下無助地哭喊。
他們跟溫峋鬥不起,溫峋是個不要命的。
外面看熱鬧的人也壓根不敢進來,誰都不想惹這尊活閻王。
趙青青呼吸困難,眼睛已經開始充皿,額頭青筋爆出來,整張臉憋得通紅。
“你不知道?
”溫峋面沉如水,“連網吧監控都沒拍到她從門口路過,你他媽從哪兒看見的!
”
趙青青用力拍他的手,涕淚橫流。
溫峋掐着她的脖頸,慢慢加重力道:“老子手機一直關機,你他媽倒是說說我怎麼給她發消息!
老子送她上學放學,連路都舍不得讓她走,就怕磕了碰了,老子會讓她一個人去那種破地方!
”
趙青青瞳孔開始放大,她終于意識到,溫峋是真的敢殺人。
她再也繃不住,用盡全力做口型:“我說,我說……”
溫峋将她掀在地上。
新鮮的空氣争先恐後地湧入她的兇腔,趙青青趴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每咳一聲都像咳出一口帶皿的肉,每呼吸一次就像吸進一口破碎的靈魂。
趙嬸和趙叔終于撲過去将女兒抱進懷裡,三個人哭作一團,罵聲此起彼伏。
門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小胖,瘦馬猴和趙麗蓉才趕到,剛一下車就看到趙嬸家門前圍了一大堆人,叽叽喳喳的。
“造孽啊!
這溫家小子怕不是真個瘋子!
”
“老趙家到底是犯了什麼事?
我看溫峋那模樣,是真打算掐死他家趙青青。
”
“許星那姑娘又怎麼了?
和他家趙青青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
”t
小胖和瘦馬猴心髒咚咚直跳,他們也沒落後溫峋多久,怎麼就已經這麼嚴重了?
掐脖子,峋哥是瘋了嗎?
趙麗蓉也聽得心驚膽戰,急急忙忙和小胖、瘦馬猴擠進去。
“讓一讓,讓一讓!
”
三人擠進去,看到的就是趙家三口抱在一起哭的場景。
溫峋冷漠地站在一邊,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他們哭鬧。
趙青青剛停下咳嗽,他言簡意赅:“說。
”
她不敢再撒謊,也不敢再隐瞞,對這個男人,她現在隻剩下恐懼。
“我隻是……我隻是看不慣她,不喜歡她。
我沒想一直關着她,我們都說好了,你們……你們要是沒找着人,我們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就放她出來……”
石破天驚。
抱着她的趙叔趙嬸,外面看熱鬧的人,剛擠進理發店的小胖三人全都愣住了。
溫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微微俯身,漆黑雙眼眸光閃動,渾身暴戾之氣駭然。
他喉結微動,咬着牙:“從頭說。
”
趙青青嗚嗚哭着,斷斷續續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你每年這個時候就會去外邊,要……要明天才回來,而且手機關機,沒人能聯系到你……我就是,就是嫉妒你對她這麼好……嗚嗚嗚……”
“你誰都看不上,唯獨對她這麼好……我看不慣,就想整一下她……”
“她來我們班上第一天,周雅就說要把她關器材室裡……我表哥是開網吧的,他懂一些技術。
我讓他教我……嗚嗚嗚……教我攔截号碼……”
“我騙許星說你在器材室等她,她信你,她肯定會去……鎖是顧曉水找職高的人打開的,那兩個人是她朋友。
他們拿着屏蔽器等在器材室後面。
”
“許星進去之後,他們就……就鎖門,放屏蔽器。
嗚嗚嗚……然後通知我……”
趙青青抽抽着吸了兩口氣,繼續說:“然後,我攔截她的手機給趙老師請假……下午又給她外婆發了一條短信……”
她瑟縮着,不斷保證,“我真的,真的就打算關她到明天早上!
隻是在外面睡一晚而已,現在是夏天,頂多被蚊子咬一咬,着個涼!
”
“我剛剛還和顧曉水她們說,明天要早點去放她出來……”
溫峋冷硬着臉,咬緊後槽牙。
他心口酸澀,喉結一陣陣滾動,似乎在用力咽下某種即将噴薄而出的情緒。
他的眼睛發燙,發脹,微微俯下的背繃緊成一張弓,隻要再稍稍用點力,就能折斷。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回來得晚一點,如果和往年一樣,明天才回來……
看到的會不會是許星的屍體。
溫峋心髒一滞,猛地站起來,發了狠地踹向剛才坐着的椅子。
轉椅“砰——”一聲砸到牆上,砸得整面牆的鏡子都在晃。
随後反彈回來,砸向另一把椅子,兩把椅子一同撞向另一面牆壁,才終于停下來。
男人轉身,寒着聲:“明天放她出來?
因為老子明天才回來,不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是吧?
!
順便,你們他媽還能做個順水人情,讓那傻子以為你們救了她是不是!
”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在所有人心上,吼得所有人心髒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