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家已經九點過,楊萍萍平時要十一點左右才回來。
溫峋背着她進房間,給她脫了外套,塞進被窩裡。
許星被他弄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瞅了他一眼,在他轉身時拉住他的手:“你……你去哪?
”
溫峋在她身邊蹲下,掌心覆上她的額頭,放緩了聲音說:“去打熱水給你擦擦臉,小醉鬼,不嫌自己臭?
”
許星反應了兩秒,鑽進被子裡嗅了嗅,好像是有點酒味:“一……一點點臭。
”
溫峋失笑,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很快回來,乖乖躺着。
”
許星:“哦。
”
他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回來時許星又睡着了。
他給她細細擦了臉,像照顧小朋友一樣把她的兩隻手也擦幹淨。
去洗了一遍毛巾,坐在床尾,給她脫了襪子擦腳。
她的腳不過他巴掌大,生得白嫩,五個圓潤的腳趾相互依偎着,很可愛。
兩隻腳都擦幹淨後,他又回房間找了睡眠襪給她穿上,把她的兩隻小腳塞進被子裡,又在她的床邊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去水果店幫楊萍萍看店。
客人少的時候,他登錄了以前的手機銀行。
以前的賬戶他從來沒有登陸過,在莫遠是怕暴露,這段時間是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今天聽了陳立的話,他才想起來有這回事。
不登不知道,一登進去人都快給他吓沒了。
他的賬戶餘額比之前多了一位數,并且排在首位的數字還挺大。
可以說,要是他現在想在燕城買一套房,可以一次性付清房款。
他震驚了一會兒去翻記錄,發現從三年前開始,每個月都有一筆進賬。
剛開始很少,隻有幾千塊,後來數額越來越大,總額越積越多。
溫峋有些哭笑不得,他這輩子是踩了什麼狗屎運?
“阿婆,”他收起手機,問,“小區裡有人在租房嗎?
”
“啊?
”楊萍萍愣了一下,“你要租房?
怎麼了,是不是在家裡住得不好?
”
“沒有,”溫峋将她按在椅子上,讓她坐下來歇一會兒,才說,“星星是女孩子,總有些不方便的時候。
”
楊萍萍這才反應過來,說小區裡确實有不少招租廣告。
溫峋了然,準備明天去看看。
-
因為宿醉,許星第二天起來頭痛欲裂,像是昨天晚上剛和人出去幹了一架。
她捂住自己的頭,有些難受地哼哼。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拿過來一看,是梁程的消息,讓她去一趟地質研究中心,把他們這次帶回來的山體數據整理一下,準備寫成報告交上去。
許星回了消息,說一會兒就去。
退出聊天界面之後,看見白露和俞芽的消息。
白露:[星姐,是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要是我早點知道我姐夫真長你畫裡那樣,我絕對天天跟着你鑽林子!
]
白露:[你是沒看見他昨天哄你那模樣,我的老天,這擱誰看了不心動?
!
]
白露:[咱就是說,姐夫身邊還有和他一樣的優質型男嗎?
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談個戀愛了。
]
許星:“……”
許星回:[我記得你上一個才分手三個月。
]
俞芽的主題思想和白露差不多:[星崽,我總算知道你為啥看不上其他人了!
就我姐夫那樣又man又寵,還巨帥無比的男人,上哪兒找去?
!
]
許星:[?
?
?
]
許星:[為什麼我是崽,他就是姐夫了?
還有,昨天晚上是他來接我的?
]
俞芽:[對啊,對别人特兇,能立馬上去幹架!
對你特寵,特溫柔,跟照顧小孩似的。
]
許星稍稍愣住,昨天溫峋去接她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子,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半天,也隻能想起自己好像是給溫峋打了一個電話。
正想着,房門被敲響。
“星星,”被門擋着,溫峋的聲音有些悶,“起來了嗎?
”
許星丢下手機,一骨碌掀開被子,爬下床,哒哒哒跑到門邊:“起來了起來了!
”
她一把拉開房門,差點把溫峋手裡端着的湯撞掉。
溫峋把碗端高了些,向來冷硬的眉眼變得溫和,連眼皮上的那顆小痣也變得溫柔:“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冒冒失失的,不會小心點?
”
因為剛睡醒,她的頭發還亂糟糟的,有幾根呆毛翹了上去,顯得有些可愛。
溫峋伸手搓了一下她的發頂:“給你煮了醒酒湯,快去洗漱,洗完過來喝了。
”
“哦,那你等我一下。
”
說完,從他面前穿過,去衛生間。
溫峋看了一眼進入衛生間的姑娘,眸光明滅,嘴唇微微抿着。
昨天晚上或許是氣氛,情緒使然,他說了平時不該說的話,如果她一會兒問起來他該怎麼說?
大方承認嗎?
還是……
他想到另一個選擇,整個人在瞬間變得焦躁,眉眼染上幾分戾色。
他将醒酒湯放在餐桌上,在一旁等她。
擺弄着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一臉沉思。
衛生間裡傳來嘩嘩水聲,許星迅速洗漱完畢出來,邊走邊問:“溫峋,露露說你昨天晚上去接我了?
”
溫峋翻看手機的動作一頓,呼吸凝滞片刻,才略略擡眸。
女孩已經在他對面坐下,低着頭,小口小口喝湯,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冒出尖尖的喉結滾了滾,他眼神稍暗,唇線緊抿,低低“嗯”了一聲。
心口有些悶,她忘了,忘了他說喜歡,忘了他說他是她的,忘了她又親了他一次。
空氣似乎變得有些稀薄,握住手機的手加重了力道。
手背青筋暴起,凸起的指節泛着冷白。
大概是按到了關機鍵,手機關機又開機,開機動畫将他的視線拉回,出走的神智也漸漸回籠。
握住手機的手松開,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這樣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她什麼都不記得,可以當你什麼都沒說過,反正他都可以承受。
許星邊喝湯邊說:“對了,老師讓我去地質研究中心一趟,分析數據,寫報告,可能晚上才回來,你和外婆不用等我吃飯。
”
男人深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看她眉眼溫和的模樣,心髒刺痛。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應了聲“好”。
接着問晚上要不要他去接。
許星想了想,搖頭:“不用啦,研究中心好遠,你一來一回好麻煩,如果太晚了,我就打車回來。
”
溫峋手指摳着桌面,指腹被他壓得發白,他故作平靜,嗓音微啞:“好,外面下雪了,衣服要多穿點,手套,耳罩,圍巾都戴好,别感冒了。
結束了給我發個消息,打車記得看看車牌号,别傻兮兮的上了黑車。
”
許星失笑,撐着下巴看他:“溫叔叔,我可是從小就在這片長大的,還有誰t能騙到我?
再說了,我現在打架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
溫峋一眨不眨地瞧着對面眉眼彎彎的女孩,唇角勾起,一副痞壞的模樣:“是,我們星星最厲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