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虎將視線收回,嘆了一口老氣道:“當初鳳妗把這裡留給你,看來是對的。
”
聞言,韓母笑了,一臉婉約:“我也很感謝鳳老師的信任,將她最愛的地賣給了我,說實話,鳳老師是我見過的最會釀紅酒的高手,若是不她老人家不願出名,大隱於市。
或許,如今的顧氏酒業,也隻能屈居第二了。
”
薛長虎彎了彎嘴角:“人都走了,提那些還幹什麼呢?
”
雖然薛長虎這麼說,可韓母依舊笑著說道:“要不是鳳老師當年和您賭氣,這酒莊和配方恐怕如今早已經是顧氏的了。
現在她去世了,留下的遺願怕是不能完成了。
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傳承她的衣缽,盡量將這裡打理好。
”
薛長虎沒有說話,說到遺願,未免荒唐。
鳳妗是他妻子,去世的時候,剛好是薛霂琳嫁給顧乾安的第二年。
鳳妗反對這樁婚事,認為顧乾安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可奈何薛霂琳和她母親鳳妗一樣,都倔強的要命,而最終薛長虎心疼女兒,到底是先點頭答應了。
也正因為如此,鳳妗和薛長虎堵了整整半年的氣。
這半年裡,她一個人住在這座莊園裡,專心釀酒,避開薛長虎和薛霂琳不見。
直到顧九溪出生,她才又搬回去了薛家。
而不幸的事,剛搬回薛家不久,她就被查出了乳腺癌。
鳳妗的病勢發展的十分迅速,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她的生命就已經宣告到了盡頭。
鳳妗不喜歡醫院裡的器械冰冷,在薛長虎阻止的情況下,她還是在最後的日子裡,搬到了莊園裡居住。
那個時候,韓傾的母親白樺是她收的唯一一個喜歡釀酒的學生。
每天,白樺都會按照鳳妗的指示,親自動手甄選葡萄,一道道工藝下來,都由她們兩人親自過目。
白樺也曾不解的問過鳳妗:“既然,您的女婿經營的是酒業,您為什麼不把配方傳授給他?
將來也好由霂琳的後代來傳承您的手藝。
”
白樺記得,當時鳳妗是搖頭的。
她虛弱的笑著,一臉的平和:“白酒和紅酒雖然異曲同工,可差別大了。
給他我倒不如給一個真正熱愛紅酒的人,霂琳不愛酒,而她的男人要的隻有利益,他們做出的酒怎麼能好喝?
”
白樺沒說話,鳳妗繼續說道:“我將莊園賣給你,也隻相信你能做好。
如果真有緣分一說,待小敘和顧九溪長大,上天可憐我這個垂死之人,或許,這份手藝最後還能被我的外孫女所傳承下去。
如果不能,也就算了……”
白樺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麼多年轉眼過去,如今,鳳老師人已不在,可她的話時常縈繞耳邊。
待韓傾和顧九溪長大……
白樺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鉑金鐲子,上面鑲嵌著水頭上好的翡翠,那是韓傾親自幫她挑選。
白樺猶記得在珠寶店內時的情景,兒子將這個手鐲帶在她的手腕之上,手裡還攥著另外一隻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