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安盯著紀雲開看,確實不是因為驚艷,而是她今天帶的這塊面具,壓不住她臉上的黑斑!
不知是紀雲開臉上的面具太輕薄,還是她臉上的黑斑越發的嚴重了,蕭九安透著面具,也能看到她臉上不斷遊動的黑色毒素。
是的,那些毒素在紀雲開的臉上遊動,但因為速度太慢,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也許,他真的要催鳳祁進京了。
鳳祁,北辰天闕,天武公主,南疆南澤宇,這京城想必會很熱鬧。
見紀雲開摸著臉,一臉不解,蕭九安淡漠的收回眼神,對一旁的下人道:“去,取一塊黃金面具過來。
”
紀雲開今天穿著朱紅的宮裝,束著纖腰,領口微開,衣袖寬大,很美卻也很端莊、沉穩,華麗輕浮的蝴蝶面具不適合她,有質感的黃金面具才是首選。
又換面具?
聽到蕭九安的話,紀雲開嘴角抽動,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乖乖的閉嘴了。
今天已經算是溫和了,上次蕭九安可是直接把她的面具捏碎了。
左右不過是換一塊面具而已,蕭九安高興就好。
下人很快就取一塊黃金面具過來,雖是黃金打造,可並不奢華,上面甚至沒有幾塊寶石,完全符合紀雲開的喜好。
實話,她並不喜歡華麗的風格,那塊蝴蝶面具也不符合她的喜好,她當時選這塊面具隻是為了讓蕭九安滿意,結果他還是不滿意。
男人的心思,果然難猜。
換上了新的面具,蕭九安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馬車,紀雲開隻能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登上馬車,紀雲開一如既往的坐在角落裡,可剛坐下就聽到蕭九安道:“你可會下棋?
”
“下棋?
圍棋還是像棋?
”紀雲開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棋盤,便多問了一句。
蕭九安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拿出棋盤:“陪本王下一局。
”紀雲開這麼問,可見她是會下棋的。
紀雲開嘴角再次抽了抽,沒有說話,隻默默地上前。
她會告訴蕭九安,她雖然會下棋,但是她一點也不喜歡下棋嗎?
尤其是下圍棋,這真是一件費腦子的事。
蕭九安將棋盤拿出來後就不再動,紀雲開看了一眼,就知這位大爺是在等著她動手,隻得將棋盤擺好,並將白子放到蕭九安手邊。
不用問,依蕭九安的驕傲,她必然是執黑子,先落子的那一個。
“王爺,我先落子了。
”紀雲開執起黑子,放下。
蕭九安沒有回答,隨手拈起一枚白指,落定。
蕭九安的手指極其修長,如同上等的白玉,玉石棋子夾在他的指間,竟是相形失色,被他的手指襯的黯淡無光。
蕭九安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且十分飽滿,每個指甲的弧度都如同半月,隻是一個簡單的執棋子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紀雲開不是手控,看到漂亮的手指她會欣賞,但也僅僅僅是多看幾眼的欣賞,可看到蕭九安伸手的剎那,她就移不開眼了。
怎麼可以這麼犯規,這個男人的手不是握劍的嗎?
一個握劍的男人,他的手指怎麼可能這麼好看?
不是會因為常年握劍,而使得骨節變大,變粗,緻使手變得難看嗎?
她記得蕭九安握過她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很有力,完全不像練武人的手,反倒像是世家公子精心保養過的雙手。
“發什麼呆,還不快落子!
”蕭九安一擡頭,就看到紀雲開呆呆的看著他的手,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頗有些後悔找紀雲開下棋了。
女人,果然都是膚淺的。
“抱歉,我一時恍神了。
”紀雲開忙別過頭,隱隱有幾分尷尬。
偷看被人抓了個現行,真得挺丟臉的,尤其是偷看蕭九安,被他發現。
紀雲開再不敢看了,收斂心神,專心緻志的下棋,以免輸得太難看。
是的,紀雲開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但卻不想輸得太難看,所以她還是要盡全力才行呀。
兩人下棋的速度都很快,棋局過半,兩人的棋風也顯現出來了,蕭九安棋路大開大合,一路撕殺,強勢的讓人不敢面對,隻能退避三舍。
和蕭九安的棋路無全相反,紀雲開的棋路很穩,每一步都走得很紮實,和蕭九安注重進攻不同,紀雲開更擅長防守。
明明執黑子占了優勢,紀雲開卻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布局防守,然後趁蕭九安不備之際,再出手堵死他的路。
是的,紀雲開不是不會進攻,也不是不會出手,她會進攻,但前提是她守住自己的領地。
這一點,就和她的性格一樣,不管外界發生什麼事,她都穩步前進,堅韌不拔。
蕭九安的棋路也和他的性格一樣強勢,哪怕隻是一盤棋盤,他也要做那個能主宰棋局的人。
兩人下棋的速度不慢,待到宮門口,正好一局下完,紀雲開輸了十五個子。
“你……很不錯。
”最後一個棋子落下,蕭九安看了紀雲開一眼。
在棋盤上,很少有人能不受他的棋路影響,紀雲開算是一個。
不管他的棋路如何變化,紀雲開一路都保持著自己的風格,自己的節奏,可見心性之堅定。
這也叫不錯?
紀雲開看著被白子打得毫無陣形的黑子,嘴角微抽。
她敢肯定,蕭九安這話絕對是反話。
不過,管他呢,反正一局下完了,她不用再動腦子了。
動手,將棋盤收拾好,剛放好棋盤,就有禁軍上前檢查,得知蕭九安在馬車上,禁軍連看也沒有看就放行了。
這就是權利,蕭九安進宮,禁軍連查都不敢查了,而紀雲開獨自進宮,馬車根本無法駛進皇宮,她隻能走進去。
當然,紀雲開並不嫉妒,也不羨慕,擁有多大的特權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世人皆隻看到蕭九安的強大,看到他無視皇權,一劍就能斬殺一個高手,可誰知道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心皿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才能擁有現在的實力?
風光背後絕不可能同樣是風光,風光的背後是皿與汗。
就如同她,世人皆隻看到她身為燕北王妃的風光,可有誰知道她今時的風光,是用什麼換來的?
她不羨慕旁人的風光無限,她隻會默默的努力,用皿與汗來鑄就自己的無限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