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碑關關門大開,戚國一眾將領在太子和魯王帶領下,擺開依仗,耐心守在關門之下,鎧甲儼然,手扶刀柄,儼然一副精兵強將氣像。
這是給炎國的尊重,也是下馬威。
“好一個雄關漫道真如鐵。
”
但就在他們耐心等待是,一道年輕的聲音遠遠傳來,悠悠然在虎碑關外回蕩。
“好詩。
”
戚國太子低聲贊嘆,目光向前投去。
一道煙塵遠遠滾滾而來,隨著雷霆般的馬蹄聲,數百黑甲騎士策馬疾馳,如一柄利劍,風中旌旗獵獵,皿紅的炎字囂張地映在他們眼中,宣告著大炎使團已至!
“好一個大炎,果真霸道。
”
魯王眉頭一皺,語氣中頗有幾分不滿。
他身後的將領紛紛贊同點頭,看向大炎使團的神色多了幾分敵視,竟全都是魯王的人。
“勞各位久候,能得戚國太子和魯王相迎,本宮深感榮幸啊。
”
黑甲騎士一拉馬韁,瞬間止住了衝勢,數百騎士齊齊在一射之地停下,為首一人翻身下馬,動作幹淨利落,十分漂亮。
在那人下馬之後,身邊一文一武也隨之下馬,施施然朝戚國太子和魯王走來。
王安看著眼前的一個青年和一個中年,面帶微笑。
他當然不認識戚國太子和魯王,但他們既然接待他,穿的自然是正兒八經的朝服,恰好,他身邊還有一個範進。
戚國尚黃色,太子朝服繡著四爪金龍,乃是明黃之色,自然是那二十歲上下的青年。
而那中年身著王爺赭色朝服,看起來有幾分健碩,臉圓圓的,倒是顯出些和氣,這個年齡,再加上這個站位......聯系到戚國國政,倒也不難推斷,這人正是戚國魯王。
隻是沒想到戚國這麼看得起他,居然拍了一個實權王爺加一個當朝太子來迎接。
甚至是直接到邊關?
王安心念電轉,面上卻沒表露出來,隻做出一副什麼都沒注意到的模樣,喜氣洋洋地朝戚國太子和魯王二人拱手。
“貴使遠道而來......”
戚國太子和魯王同時開口,話一出口便愣住,戚國太子和魯王對視一眼,眸色一沉,沒有搶話,任魯王開口。
偽君子果然好對付。
魯王心中輕蔑,面上卻絲毫不顯,反而看起來更加如沐春風:“貴使原道而來,事關我戚國大事,自然當得起此等禮遇。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不如請貴使去本王府上,本王置酒與太子同樂。
”
這話聽在王安耳中,王安卻沒有急著答話,他笑眯眯看了看魯王和太子,又打量了一下虎碑關的關門,一副對虎碑關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這個老家夥,看起來老實,想拉本宮參與你們的朝爭?
想都別想!
哪怕不需要範進提醒,王安心裡也心知肚明得很。
剛才戚國太子和魯王同時開口,爭的是在自己這個使團中的發言權,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戚國太子雖然是正使,卻退讓了半步......
而這魯王也絲毫不客氣,一開口就要讓自己去他府上,直接將接待使團的權利拿走。
這戚國,果然水很深啊。
王安可不打算成為戚國朝爭的工具,他微微一笑,將目光放在城樓上,悠然道:“多謝魯王好意,不過,本宮看這戚國風光,實在是我大炎從未見過的雄壯,想多多欣賞,本宮還是就在這雄關城樓上用餐吧。
”
說罷,王安折扇輕搖,一副風流才子模樣。
看到大炎太子這副做派,魯王也是令行禁止的人物,怎麼忍得下被人反駁。
當下,魯王臉色一就是沉,瞥了戚國太子一眼,沉聲道:“自然可以,不過,本王中午有事,就不做陪了,讓本王世子作陪,你們年輕人多聊聊多多接觸吧。
”
說著,魯王眼神示意身後世子上前,魯王世子趕緊上前,朝王安行了一禮。
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魯王神色越發不太好看,但礙於外人在場,魯王也沒發作,隻是耐著性子和王安寒暄幾句,就看著太子引著大炎太子上了城樓。
“哼,本王還以為大炎太子有什麼不同,原來也不過是一路貨色。
”
魯王心中記恨被王安駁斥了面子,十分惱怒,神色帶上幾分厭煩,厭惡地看了王安留在城樓下的太子衛,眼不見心不煩地轉身,一擺手:“趕緊把這些人給本王安置了,看著就煩。
”
“是,是。
”魯王世子喏喏應下,神情有幾分瑟縮。
魯王看著自己性情懦弱的長子,心裡不禁更是厭煩,一腳踹過去:“你是個什麼勁,還不上去給我看著,看看那小兔崽子在和那短命鬼說什麼。
”
言辭間,魯王絲毫不顧周圍有多少將領,行事更是肆無忌憚。
在魯王的封地上,他自然有這樣的囂張底氣。
反倒是魯王世子面露苦色,拱拱手,轉身朝城樓上走去。
真是,一群豬!
魯王擡頭看著和戚國太子相談甚幻的王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王爺,大炎使團不識擡舉,要不要......”一個將領悄悄湊到魯王身邊,低聲道。
魯王一邊朝城內走去,一邊搖頭:“不必了,收拾他,還用不著髒了本王的手。
”
說著,魯王嘴角微勾,用更小的聲音道:“上次本王交代你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
“王爺放心,末將都已經辦好了。
”
那將領大包大攬,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那就好。
”
魯王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城樓上相談甚歡的兩個太子,露出了幾分可惜。
“可惜啊可惜。
”
誰叫你們,擋了本王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