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橋鳴鞭響,太監唱喏,文武官員朱袍紫綬,分列兩行,隨糾儀官引導緩緩步入金鑾大殿。
炎帝端坐龍椅上,目光威嚴掃過朝臣,點點頭,李元海上前唱喏,朝會開始。
來回幾輪正常奏事後,朝臣隊列裡隱隱有了些騷動。
想到臭小子信裡的計劃,炎帝輕咳一聲,期待地看著騷動出現的地方。
一個言官緩緩站了出來,深吸一口氣,躬身道:“陛下,臣彈劾太子!
”
來了來了。
炎帝腰闆微微挺直,有幾分期待,表面卻十分威嚴:“哦?
太子又做了什麼?
”
見又是彈劾太子的,朝臣們見怪不怪,反倒是昌王和惠王一系的官員面面相覷,心裡頗有些懊惱。
太子有了可以被彈劾的地方,他們居然還沒收到消息,連清流的消息渠道都比不上,真是白白看著被王爺嘉獎的機會溜走......
“陛下,臣聽聞太子出使歸來,卻並不回京,而是駐紮在十裡亭驛站,還趕走了原本居住在驛站中的商賈與官吏,囂張跋扈至極!
”
言官聲色俱厲,痛斥太子的聲音在金鑾殿中回蕩。
“太子此等行為,實在是擁兵自重,五百太子衛在京城不到十裡的地方紮營,居心叵測,還請陛下明察!
”
“夠了!
”
炎帝一拍龍椅扶手,佯裝忍無可忍的模樣,臉色發沉:“隻是五百太子衛,就叫擁兵自重了?
你是彈劾太子,還是拐彎抹角說太子意圖謀反?
”
言官噗通一聲跪下,都快哭出來,硬頂著炎帝的怒火,咬著牙沒退縮。
他並不知道這是炎帝和太子串通好的戲碼,隻知道太子做了這些事,他在清流中一直不太得志,心心念念想要搞個大新聞,好得到陛下或者哪位親王的看重。
彈劾太子當然是最安全的,就算萬一出了事,也能留下個強項令的好名聲,說不定,昌王或者惠王殿下就將他收入門下了呢......
想著之後的前途,言官硬生生咬著牙梗著脖子回道:“陛下,太子回京卻不歸京,分明是意圖不軌,至於是不是意圖某法,臣不知道,臣風聞奏事,彈劾太子不法行事,有何不妥!
”
“好、好,好得很......”
看著炎帝被氣得夠嗆的模樣,以楊代善為首的清流瞥向那沒跟他們知會就衝出去談和太子的言官,眉頭微皺,沒有站出去,反倒是以昌王和惠王為首的一批官員眼前一亮。
他們暗中交換眼神,小心地互相打手勢,目光投向了最前方的昌王和惠王。
昌王老神在在,惠王似笑非笑,都是一副不打算參與的模樣。
楊羨有些奇怪,賈希言卻若有所思看了兩王一眼,捋捋胡須,瞥向公認太子一系的徐忠年和張征等人,果然見他們也無動於衷。
這是漏了馬腳了啊......果然,昌王和惠王到底也是陛下的子嗣。
賈希言心中嘆息,正想走出去,餘光瞥見一個魁梧的身影站了出來,劈頭蓋臉一頓痛罵道:“一派胡言!
就算殿下臨時在十裡亭駐紮,也是符合行軍規範的,即將回京,莫非殿下不能休整一番?
若是太子殿下灰頭土臉匆匆回京,是不是還要被你們彈劾行為無狀?
”
性格衝動的兵部尚書曹威已經跳了出去,賈希言心中大定,在隊列中穩穩站住,摸著胡須看這場太子一手導演的大戲。
“你、你......曹尚書這是強詞奪理,顛倒黑白。
”言官看見兵部尚書心中天然就弱了三分,再被曹威的大嗓門一吼,人都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顫抖著回道。
哼,弱雞。
曹威鄙視地瞥了言官一眼,正想趁勝追擊,就聽上面炎帝的聲音:“好了曹卿,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