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她和池硯舟的第三條協議
池硯舟摸著她臉頰的手,無力的放下來,指尖劃過時,碰到了她的長卷發……
那樣長的頭發,初宜沒有呢。
池硯舟模糊的視線裡,漸漸浮現出與初宜相似、卻又不同的五官輪廓。
原來,是舒晚,不是初宜啊。
他又認錯了人。
池硯舟亮起光芒的眼底,逐漸變得黑暗無光。
他挪動著視線,緩緩看向那顆心髒,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般,令他無比的安心。
“舒、晚……”
他艱難喚出她的名字,坐在旁邊的舒晚,見他清醒過來,連忙擦掉淚水,上前靠近他。
“姐夫。
”
她還是認他這個姐夫的,盡管他之前那樣對待過她。
她的這份善良,令池硯舟愧疚的,低垂下眼睫。
頓默幾秒後,他忽然開口,向舒晚,誠摯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也許是人之將死,他也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有多麼混蛋,遲來的歉意,便顯得真誠許多。
舒晚知道池硯舟是在向自己道歉,朝他搖了搖頭,再張唇時,卻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池硯舟毫無生氣的眼睛,在看著舒晚時,淡淡的神色裡,隱約夾雜著些許乞求……
“協、議……你還記得嗎?
”
“記得。
”
舒晚點了下頭。
第一條,代替姐姐,完成項目。
第二條,當姐姐一個月的替身。
第三條,池硯舟還沒有提起過。
“第三條……”
池硯舟費力說出三個字,就沒力氣了。
他倒在病床上,抓著鮮皿淋漓的床單,歇息了許久,沾滿鮮皿的唇瓣,才緩緩開啟。
“幫我……照顧果果。
”
不用他開口,舒晚也會照顧果果的,“姐夫,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果果。
”
池硯舟知道,季司寒很愛舒晚,一定會幫忙找回果果,也就在凱西帶走果果時,沒那麼擔心。
但是他還是不放心,這才拿第三條協議,逼她照顧果果,行為有些不恥,但是他沒有辦法。
凱西是王室的人,王室那位很喜歡他,就算知道凱西殺了自己,也會想辦法保下凱西的。
池家人確實會為了他,讓凱西陪葬,也會牽連到王室,但王室終究是王室,池家人鬥不過的。
池硯舟很清楚,能鬥得過凱西、王室的人,就隻有季司寒,唯有他具備抗衡一切權勢的能力。
他不是想讓季司寒替自己去報仇,隻是想為果果尋一處庇護的場所……
隻要在他們的庇護下,讓果果遠離凱西,好好讀書,健康成長就足夠了。
至於他的仇,無所謂了,他本就該死的……
池硯舟收回漸漸飄遠的思緒,移動著眼眸,緩緩看向舒晚。
“還有……”
舒晚見他說話都在發顫,顯然是快撐不住了,卻因為還有遺言未交代完,在強行撐著。
她一點也不敢耽誤時間,迅速回復他:“姐夫,你說。
”
池硯舟緊緊抓著床單,拼盡全身力氣,說出三個字:“池、念、初……”
舒晚以為他是在懷念姐姐,忙朝他點了點頭:“姐姐知道的,她的心髒在為你難過。
”
逐漸毫無生氣的男人,很疲倦,想睡過去,卻強撐著,朝她眨了下眼睫,“果果的……名字。
”
初宜說過,讓他為果果取一個名字,要是不想隨他姓的話,就隨她姓。
初宜是他此生認定的妻子,雖然他們沒有結婚,但他們的孩子,卻是要隨丈夫姓的。
初宜生下孩子,一直沒有給孩子取名字,就是想等他承認孩子,再讓孩子隨他姓。
初宜不知道他愛不愛她,卻仍舊用這種方式,等他一個答案,他又怎能辜負她的用心良苦?
池硯舟強撐著交代完之後,咳嗽了一聲,心髒處崩出了皿,從嘴角溢了出來……
滿腔的皿液,像被鐵鏽腐蝕一般,嗆得他連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葬……葬在一起……”
舒晚一邊手忙腳亂的,拿紙巾想止住他嘴角溢出的皿,一邊含淚朝他點頭:“好,葬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