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想了想,道:
“那魅豸妖失去軀殼,即使能駕馭寶物飛行數千裡,也絕不是容易的事,起碼會留下氣息。
”
“但眼下居然毫無跡像,那證明對方小心翼翼,並未離開太遠,還在數千裡範疇內。
”
韓羽低聲道:
“公子,或許那魅豸妖沒有再分化魂魄呢?
”
韓樂笑道:
“那是你小瞧它了,這兇孽既已破除封印,但一時間又無法離開,難道就不防著外人一手?
”
“正所謂狡兔三窟,何況是這種上古異種,它不可能不準備退路,你仔細再找找就是。
‘
韓羽想了想道:
“盡管小的手下不少,但周圍都是水澤海域,找起來相當麻煩。
”
韓樂笑道:
“他潛伏的地方,十有八九是靈氣交彙之地,但周遭靈氣不顯,像這種地方並不多見,你無需心急,逐一搜尋遲早都能找到。
”
韓羽道:
“但這要花費不少時間,就怕耽擱公子大事。
”
韓樂一擺手,道:
“沒關系,我先去碧落州剿滅那噬鷲,兩頭皿蛟也會留下幫你,其他事等我回來再說。
”
韓羽躬身應下,旋即擡頭挺兇道:
“那魅豸妖的妖軀被毀,神術無法施展,對付它小的一個就夠了。
”
韓樂淡然一笑道:
“別粗心大意,這次你要是能搜出此妖魂魄,除了功績外,可送你兩樣好處。
”
韓羽大喜過望,高聲道:
“小的絕不辜負公子厚望。
”
第二天,韓樂孤身離開東徹州,駕馭風浪,往鄰近的碧落州而去。
東南三州雙方相隔不到兩萬裡,對於那些出入青冥的修真者來說,最多不過一天路程。
沿途海域之中,不時看到一塊塊青白相間的巨石,如星羅棋布般屹立在水中。
之前跟雕塑神像一番交談,他自然清楚這裡就是兩大州交接的池壁道了。
這些怪石也不是風化形成,而是兩大州修真者為了爭奪靈物,在這邊布陣鬥法時所留,如今上萬年過去,景色依舊,卻物是人非。
既然到了交界處,再前行就是那碧落州了。
他在周圍觀看片刻,便繼往前行。
碧落州上古稱作碧羅州,傳聞萬年前,這個大州鐘靈敏秀,得天地造化,靈氣旺盛,滋長萬物,乃是上古十州最繁華之地,無數門派坐落此處。
因此,這裡的門派冠絕十州,但後來大劫一起受創最嚴重,不但天翻地覆,龍蛇起陸,連高山河嶽都傾折,萬裡碧波滾蕩。
眼前所見,雖然自毀嚴重,但情況卻波及整個東南三州,逼得無數人逃亡。
再往前方飛行六百餘裡,終於看到陸地平線。
不過下方地面,大多都是黑黝黝瀝青石,山勢光禿,別說人影,就連一些頑強草木,也隻能生存在懸崖峭壁之中,且綠意不多。
韓樂心中微微一嘆,此地雖然與東徹州相距不遠,但靈氣濃度更加低微,有些山谷甚至濁流之氣枯絕,明顯是昔日的劫難未曾消除所緻。
想到之前達摩派的所作所為,怪不得此派肯放其他門派進入藏氣秘界,昆侖派也不曾公開反對,原來前車之鑒就在這裡。
要是般若州、赤陽州、北沙州等有人打地心的主意,一旦引動地核變動,十有八九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真要發生這種情況,各門各派還能去哪裡棲身?
十州之中,擁有洞天福地的山頭已經不多了。
到了那個時候,又要上演一幕弱肉強食,生靈也會慘遭滅絕塗炭。
以他的判斷,這種情況並非不可能發生。
更何況,四重災劫的地劫天劫還沒有過去,唯有盡快成就自己的道,將修為與神術煉到萬法不侵的地步,才有可能保存自己。
想到這,他臉上帶著幾分堅毅之色。
在一座山峰稍作調息,恢復大半法力後,又依照黎明軒的指示往東北而去。
三天過後,他在一座山澗下找到那座封印之地。
從高處往下看,山澗之中被開辟出一個足有七八十丈寬,深不可測的無底洞。
他擡手發出一道探測符,在裡面兜轉了一圈後,發現裡面空無一物,而地幔下似有紫虹閣一樣的地宮,但如今也化作廢墟,沒有一件遺物留下。
他挑了挑眉,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終究來遲了,這頭兇孽早已脫困而出。
他又打量附近片刻,暗忖道:
‘看那些泥土翻開的痕跡,這兇孽起碼離開了數十年,如今不知是不是逃離了東南三州,還是潛伏起來。
’
沉思片刻,韓樂一拂衣袖而起,重新來到天穹之上,放出精神力仔細探察。
須臾後,在更遠處的東北方似有綠衣,隱隱帶著生靈氣息。
“那邊似乎有生靈棲身,又是東北方向,那噬鷲想要脫離東南三州,很難可能會從此經過,自己必須去看看。
”
隨著念頭一動,一道劍虹疾射而出,在他全身一裹,便化作一抹流光而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在天際上看到下方出現狼煙火氣,便知道這裡還有人類生存。
那獨角噬鷲妖軀巨大,解除封印後都沒有法力化為人身,要是經過這裡,倒是可以去看看。
如此飛行片刻,忽然感覺體內升起一股暖意,不像在其他地方那般森冷,略一感應,發現人類居住區僅限於千裡範疇。
這種異常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停下身形看去,心中略略有些驚訝。
隻見那邊山谷中,制造了一座玄壇,高達三丈,布局精妙,一看就知道用了聚靈陣。
“難道這兒還有修真者?
抑或是噬鷲留下的?
”
正暗中猜測時,見谷外來了數十人,個個牽來豬馬牛羊,旋即倒頭就拜。
接下來,卻見在一名行將就木的老者指點之下,將這些祭品一一放好。
隻不過,玄壇上未曾見有祭祀之人,也沒有看到有什麼規矩,而且送來豬狗牛羊後,全都眼帶驚惶的退了出去。
韓樂念頭一轉,徑自從虛空落下,那邊眾人毫無察覺,他來到老者面前拱拱手道::
“這位老伯,不知你們剛剛在祭祀誰?
”
那老者沒有留意到身邊突然多了個外人,心中大吃一驚,觀察對方片刻,這才謹慎問道:
“敢問這位道長,是不是黑風嶺的上師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