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淡淡說道:
“這種落魄在外的野道士,無甚本事,到時一起幹掉就是。
”
另一邊,韓樂與雲瀚子已經坐上座駕。
一番閑談,得知雲瀚子似乎去過不少地方,便隨口問道:
“師叔既然外出遊歷多次,不知都是跟隨哪一位師輩?
”
雲瀚子打了個飽噫,心滿意足的放下酒壇,頗為自得道:
“既然師侄你想知道,那聽好了。
”
“老朽原本是開派掌門玄妙子所煉制,自從誕生靈識後,又歷經數位掌門多次淬煉,最後到了現任黎明軒手中才蛻化出真靈。
”
韓樂眼眉一挑,心中有些詫異,想不到這件雲瀚彌盤,居然擁有如此大的來歷?
他曾聽袁天遠提起過,昆侖派的創派祖師乃是玄妙子,但他並不是出自天墟界十州。
其中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說他是來自九天之外,破界下凡。
另一個說法,說他是出自虛無縹緲的聖地,身份相當神秘。
此人創建了昆侖派後,百年不到就神秘消失,讓整個門派都帶著一絲玄秘感。
而這雲瀚彌盤出自他手,其後經歷了數代掌門煉制,他們費時費力的打造這麼一件功效不顯眼的靈寶,到底是為了什麼?
韓樂心中猜測,其中必定存在著某種目的,隻是以他目前的修為,還沒有辦法獲知。
又前行了一個時辰,來到一座峭壁下方,眾人紛紛駐足頓觀起來。
隻見石壁上居然開鑿出數百個盎洞,裡面擺放著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當中最高的一尊雕像,起碼高達四五米,精雕細琢,宛如真跡。
韓樂觀察入微,見周圍雖然沒有陣法運轉,但雕像幹淨清新,似乎經常有人打掃。
這時,車隊傳來一陣陣騷動,不少人驚呼一聲,紛紛上前跪拜祈禱,顯得十分虔誠。
韓樂看得詫異,不由擡手一招,叫來劉領頭問道:
“這最高的那尊雕像,是哪位大師?
”
劉領頭頗為恭敬的上前,正式道:
“回稟上師,這是飛羽宗祖師爺飛羽真君。
”
劉領頭似乎頗為了解,又指著周邊地界道:
“飛羽真君曾經到此閉關潛修三百載,最後天降機緣,羽化登仙。
”
“昔日這裡邪魔肆虐,妖孽橫行,得他與一眾弟子庇護才幸存下來。
百姓感恩戴德,便出資開鑿石像以為祭拜。
”
“目前我大楚帝國廬城之中,還有幾座飛羽道觀,信眾如雲,聽說萬試萬靈,這也是飛羽宗聞名遐邇的原因。
”
雲瀚子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
“何來的天降機緣,羽化登仙。
黃庭州什麼時候出過破界的人,倘若按年齡來算,他連當我玄孫的資格都沒有。
”
劉領頭嚇得大吃一驚道:
“這位上師,這種話私底下說說也就算了,要是到了廬城,千萬別沾污上仙,大楚帝國境內到處都是他的門徒。
”
他又看了一眼周圍,聲音明顯低了不少道:
“就連這次聘請的鏢師,有很多也是出自飛羽宗的門下。
”
這時,韓樂發現那些信眾拿出一本經書,開始祈禱念誦,不由問道:
“那是什麼經文?
”
劉領頭看了一眼那本黃皮經書,回道:
“這是飛羽真君布施天下的一本《善生經》。
”
“善生經?
”
韓樂眯了眯眼,天墟界的修真者多如毫毛,但敢冠以“經”字來著稱的書冊,無一不是鎮派之寶,便道:
“取來看看。
”
劉領頭連忙討要回來,遞給韓樂手上。
韓樂稍稍打量幾眼,嘴角扯起一絲微笑,隨手遞給了雲瀚子。
雲瀚子也翻了兩頁,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譏諷道:
“我真以為是天下奇經呢,原來是取各家之長糅合而成的書冊,騙騙市井百姓還行。
”
劉領頭聽得冷汗簌簌,不安的看了四周一眼,見沒人留意到這邊,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韓樂看著那尊高大雕像,似有所指道:
“飛羽真君能成為開派祖師,應該不會如此粗俗,更不會如此不知所謂,說不定是外人冠名假冒的。
”
雲瀚子微微點頭,贊成道:
“十有八九是了。
”
飛羽真君的信眾確實不少,單單這支隊伍之中,起碼有四成人都上前跪拜祈禱。
商隊停留了片刻,這才戀戀不舍的繼續前行。
隻是才剛走出不遠,前方突然又響起一片驚呼,被逼停了下來,連後面的譚夫人都別驚動了。
她帶著侍女上前,找了一名腳夫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
”
那名腳夫誠惶誠恐道:
“前方是一條十數丈寬的渡河,但不知為何橋索斷了,沒有前路可走。
”
譚夫人皺了皺道:
“帶我看看。
”
腳夫不敢怠慢,連忙帶著上前,就見前方數十米處的河道,河水洶湧沸騰。
原本以鐵索相連的棧道已經斷裂,連上面鋪設的寬厚木闆都掉了下去。
河岸兩邊相隔十數丈,而且河水深不見底,除非商隊會飛行,否則根本過不去。
譚夫人站在河邊沉吟片刻,忽然道:
“讓人拿鉤子來,將那索鏈鉤上來。
”
片刻後,便有十數人拿來鐵鉤繩子,將索鏈鉤了上來。
譚夫人上前打量片刻,見斷痕齊整劃一,明顯是被刀劍斬斷,當即便明白是有人故意而為。
她臉色變化了幾下,最終讓人放下索鏈,原路返回。
這時,那三管家顫巍巍的被人扶著走來,一副大驚失色道:
“夫人,聽說渡橋斷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
譚夫人微微一嘆,悵然道:
“或許是荒野精怪所為,現在卻是有點難辦了。
”
“三管家你見聞廣博,又熟悉這邊地界,不知還有沒有其他路可以前行?
”
三管家喘息片刻,沉吟道:
“倘若這邊行不通的話,那就需要兜路走,隻是那邊新盤踞了一位土匪,平時間都要收取過路費,最起碼貪墨五成。
”
譚夫人斷然道:
“那隻能這樣了,畢竟我們是商人,這次就是賠錢也要將貨物運到,要是惹得三世子不滿,我們受罪不說,還會連累父老鄉親。
”
三管家滿臉苦澀,也是唉聲嘆氣道:
“天意啊,這是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