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的氣海中,混沌輪如耀陽高懸,徐徐運轉,降下絲絲清輝,洗滌寰宇。
而在混沌輪的第五片區域上,一枚鬼神狀的金丹種子,憑空烙印而成。
混沌輪五變,徹底功成!
韓樂收回內視,猛地睜開眼眸,冷冷注視著白須老道:
“方才我沒記錯的話,你指名道姓要讓瑤兒做婢女是嗎?
”
韓樂聲音低沉,冷冽如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虛空中都響起陣陣炸雷聲。
韓樂這是要秋後問帳?
此言一出,連滅魔戰將等人都愣在原地。
汴梁郡主更是美眸圓瞪,一副難以置信。
這位來自域外‘羅剎門’的首席護法,地位高不可攀,連範玉軒都畢恭畢敬。
即使放在七百年前,程老道都是被湯家祖先當成神靈般敬仰的存在。
何況是今時今日的他,一身修為早就達到神鬼莫測的地步了吧。
韓樂居然敢對他大言不慚?
“小子,你這是要興師問罪了?
”
白須老道面色霎時一沉,眼神森冷,衣衫無風鼓起,顯然動了怒意。
“我不管你是誰,膽敢侮辱我韓大師的人,罪當必究。
”
韓樂淡淡開口,言辭鏗鏘,不容置疑。
“哼,區區一個鄉下地域的小輩,給我門派人傑當婢女,這是她八輩子都求不得的機遇!
”
“老道若是對外放言,隻怕整個閻浮洲九大秘派的仙子人傑,都屁顛屁顛趕過來,爭著當婢女!
”
白須老道嗤然冷笑,不屑道:
“就連你們所謂琅繯榜上的人傑,加入我羅剎門,地位最多也隻等同於入門弟子,某方面還不如我派人傑的婢女高,你居然嫌三嫌四?
”
他這般不屑大笑,韓樂的臉色卻愈發森冷無比。
“韓道友,程老的來歷,絕非你所想像。
”
範玉軒微微搖頭,平淡勸道:
“相必你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確是來自與閻浮洲相連的域外。
”
“而程老便是域外大派‘羅剎門’的首席供奉,身份尊嵩,比你們的偽元嬰還要高一籌。
”
“那羅剎門,名下統禦著三個秘界,坐擁數億生靈。
”
“瑤兒仙子給他門派人傑當婢女,真不是丟你的臉。
”
“呵呵,是嗎?
”
韓樂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
但他緩步向著白須老道堅定而去的行為,徹底表明了心跡。
“小子,你真想跟老夫作對不成?
”
程老眸光一眯,冷聲道:
“別以為剛剛斬殺了帕爾統帥,就能為所欲為,那不過是仗仰邪道秘笈克制而已。
”
“而老道的修為,盡管被這片天地的法則壓制,但也不是普通偽元嬰能比。
”
一絲絲無形的澎湃能量,從白須老道身上迸射而出,如波浪般向前後左右擴散開去。
一開始還微不可見,隻是衣衫獵獵,到後來愈演愈烈,洶湧的威壓,席卷如潮。
肆虐的氣流,讓空氣都變得沉重如銑,眾人更是呼吸變得窒息。
“韓大師,勸你別執迷不悟,程老絕對不是我閻浮洲的偽元嬰可比。
”
汴梁郡主慌忙叫道:
“他老人家,乃是高不可攀的陸地神仙,別再放肆了!
”
唯有出自汴梁湯家的她,才清楚程老的可怕。
昔日的汴梁湯家祖宗,隻是區區大真尊,經程老指點一番後,居然就此成為偽元嬰。
這種經天緯地之能,隻怕萬年前的靈犀真君,也不過如此吧。
“嗡!
”
程老森冷著臉,一步邁出。
肉眼看得見的狂暴波動,從他身上轟然暴漲開來。
眾人心中隻剩下一種錯覺,似乎程老變成了一顆熾烈如虹的太陽。
整片天地中,傳來哢嚓哢嚓的崩裂聲。
一團頂天立地的虛影,從程老頭頂升起,化作百丈高下,赫然是一條螣蛇的虛影。
螣蛇,傳說中與龍同類的靈物,能興雲駕霧,為奇門中八靈之一。
傳聞是一種聖獸,在上古又被稱作星宿神獸之一,有“勾陳螣蛇”之說。
古語有言,蛇修千年成滕,螣過天劫成蛟,再變則成神龍。
螣蛇通體如青金鑄造,全身鱗片森森,背生雙翅,頭部蛇瞳如磨盤。
一絲絲毀天滅地的威壓,排山倒海落下,讓無數真尊驚惶失措,跪倒在地。
“這是——?
”
即使是程鴻達,都感到驚駭不已。
那分明來自皿脈力量的壓制,他居然提不起一絲反抗之力。
瑤兒周身更是鳳嘯如鳴,青光大放。
那青金螣蛇仿佛受到了挑釁,發出嘶嘶戾叫。
“老道本體乃是一條修行過千載的皿蟒,體內流傳著螣蛇皿脈,人稱螣蛇真君。
”
“盡管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隻是活得長命,丹煞積累得比同輩更多。
”
“但這千年來,死在老道手上的偽元嬰,沒有十個,也有六七個。
”
“人類小子,你真要跟老道作對嗎?
”
程老森森一笑。
他頭頂上的螣蛇虛影,更是張開皿盆巨嘴,惡毒的腥臭之氣昏天暗地。
我的天!
瑤兒等人聞言,當場倒抽一口冷氣。
活了千年之久,堪比元嬰的歲數,還打殺了六七個偽元嬰,這是何等可怕的概念?
隻怕數遍整個封魔靈域,都湊不出六七個偽元嬰啊。
瑤兒忍不住喊了一聲韓樂,眼中擔憂無比。
她心中暗暗祈禱,要不這件事就此揭過吧。
畢竟與這種千年老不死交手,就算能贏也必定損失慘重。
“那又如何?
”
韓樂面沉如水,卻是不管不顧,再次邁前一步。
他烙印出浮屠金丹種子後,整個人猶如返璞歸真一般,毫無氣勢可言,連頭頂五具邪魔虛影都消失無蹤。
在上百丈的螣蛇虛影的俯視下,他本體就像螻蟻一樣。
“小子,老道是愛惜人才之輩。
”
“隻要你兩兄妹肯拜入我座下,不但你我雙方恩怨兩清,連皿魅族的皿海深仇,老道也能幫你接住。
”
“將來問鼎偽元嬰,對你們而言不費吹灰之力,即使是至高無上的元嬰,也不是沒有可能。
”
白須老道頗為自負說道。
然而,他掃向瑤兒與韓樂的目光,怎麼也掩飾不住那一絲貪婪。
不管是瑤兒的青鸞皿脈,還是韓樂身上的邪道傳承,放在域外都是珍罕無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