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見狀,面色有些凝重。
猛地一抖軀體,從頭頂上衝出一團黑煙,隱隱夾雜著兇惡鬼影,陰風怒吼,煞氣撲面。
隻不過,他也是金丹境界,對戰二人明顯有些勉強。
那兩位玉鼎弟子各自操縱著法尺,一道道流光劈下,便將黑煙劈散成一條條。
正當老者左閃右避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破空聲,瞬間便感覺手臂一痛,不由悶哼一聲,倒退了幾步。
那兩位玉鼎弟子中年紀稍大的一人,遙遙收回劍芒,冷笑道:
“原來是驚魂山莊的邪修,今天被我師兄弟遇見,算你倒黴了!
”
他們剛才還以穩重為上,一個在旁壓陣,一個主攻,並沒有放開手腳,如今見對方受傷,心中不免有些放松。
就在他們心神松懈之際,一團悄然無聲的煙氣從地下升起,憑空一晃,一個老道便出現在年老弟子的身後。
這老道面貌醜陋,頭發光禿,半邊臉頰都凹塌一片,身上散發絲絲鬼氣,整個人就像幽靈一樣。
那年輕弟子在遠處看見後,不由驚呼出聲。
那老道詭異一笑,輕輕張嘴一吹,一團屍煙悄然飛出。
這年老弟子在玉鼎派也算核心之輩,執行任務眾多,擁有豐富的對敵經驗,此刻感覺身後有冷風吹來,早就察覺不妙。
他並沒有轉身觀察,反而徑直往前衝去。
然而,還沒有飛出數丈,便感覺渾身乏力,頭暈目眩,踉踉蹌蹌從半空跌落。
那老道擡手輕輕一揮,一朵碧綠的陰火往那年老弟子身上一撞,在那位年輕弟子的驚懼注視下,瞬間化作一團火焰,連魂魄也灰飛煙滅。
那年輕弟子剛想逃走,也感到渾身一軟,旋即喉嚨一痛,赫然已經被一隻大手捏著。
那醜陋老道搖了搖頭,有些感慨道:
“現在玉鼎派的弟子都是這麼殘廢的麼?
昔日的玉鼎尊者可是敢約鬥七大邪派的啊。
”
盡管他的體型醜陋不堪,但聲音雄渾低沉,令人有種迷醉的意味。
他打量那位年輕弟子一眼,微微嘆息一聲道:
“看起來細皮嫩滑的,吃起來應該不錯,可惜本座蛻丹成嬰後便不好此道了。
”
說罷擡手一拋,扔到下方的玉榻上,對著那人道:
“何華清,便宜你了。
”
何華清也不看這年輕人,面色有些郁郁寡歡道:
“祁尊者,現在已經數天過去,您老還沒有看中合適的軀殼寄身麼?
”
那醜陋老道哈哈一笑道:
“何華清,你著急什麼,本座既然答應幫你報仇,那就肯定不會失信。
”
“那韓樂要是來到這裡,隨手幫你除掉就是。
”
何華清不在說話,他自然明白祁尊者的目的,正是為了鄲朔山中珍藏之物而來。
倘若自己不是擅長破陣,對方也肯定不會將自己帶在身邊。
目前玄門弟子不斷往鄲朔山趕來,其中金丹三重的都不少,要是沒有對方的幫忙,他也別想活命。
就在這時,那醜陋老道臉色一動,嘿嘿一笑道:
“又來了一批,但願這次的貨色好一點。
”
……
韓樂來到鄲朔山附近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他在千丈外望去,見那邊果然寶氣衝霄,氤氳如霞,照亮了整個漆黑夜晚,隱隱與九天北鬥遙相呼應,稀奇之極。
在他擡眼打量的時候,身邊又飛過數名修真者,如流星趕月般往鄲朔而去。
鄲朔山這裡惹出如此大動靜,在眾多修真者看來,不是寶物出土就是遺跡開啟,所以聽到消息的人,都是馬不停蹄趕來,生怕被別人占了先機。
韓樂來到這裡片刻,便已經有十數人經過。
他暗自思忖,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倘若不加掩飾的前往,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而自身這次前來,乃是奉了掌門的秘密安排,不能太過張揚。
想到這,便拿出一件面膜法寶往面部一貼,一道流光閃過,外貌與氣息便霎時一變。
他見自己的法衣也頗為招搖,便拿出一件鬥篷披上,見毫無漏洞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飛身而去。
隻是他前行了數百丈後,發現一座山巔上擺著一張玉榻,正有一位身穿赤褐法袍的中年人坐在那,似乎在打量著過往之人。
見韓樂從旁經過,瞬間投來一道陰冷目光。
‘這人居然與何紹有六七成相似,不會是族親吧?
’
韓樂掃了對方一眼,心中已經隱隱猜出對方的來歷。
不過眼下的他,已經變化了外貌氣息,因此也不想招惹麻煩。
打量幾眼後,便催動丹煞,化作一道雲煙而去。
剛才雙方對視一眼後,何華清依稀感到此人有些熟悉,但一時片刻又想不出,不由皺了皺眉。
待韓樂離開後,一絲黑煙從地下升起,醜陋老道的聲音隨之傳來:
“莫非你認識此人不成?
倘若是你的仇人,那本座便幫你捉來如何。
”
何華清遲疑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道:
“算了,或許是看走眼了。
”
盡管他心中也懷疑此人是韓樂,但真要讓老道出手一次後,隻怕下次就不肯動手了。
因此,他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但他萬萬沒想到,殺害自己兒子的仇人,正巧擦身而過。
此刻鄲朔山前,一座六角菱形的陣門在半空若隱若現。
圍繞在陣門附近的修真者,已經不下數百,但大多都不敢貿貿然闖入。
剛才有些壯著膽氣闖入陣門的人,片刻後便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數百丈外。
這算是運氣不錯的,另外一些闖入陣門的人,至今生死未蔔。
如此一來,哪怕前來的人不少,但精通陣法的人卻不多,出於謹慎心理,都是在外猶豫不定。
在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有幾名修真者聚攏在一起。
他們都是廣台山飛鶴教門下,其中一人看著陣門搖頭道:
“誰知道這是什麼陣法,這陣勢運轉根本無跡可尋啊。
”
一位頗有地位的中年人聞言,卻是看向身後。
那兒正靜坐著一位清瘦老者,隻見此人正拿著龜甲反復蔔算。
他淡然一笑,對著身邊幾人道:
“不必著急,等譚老蔔算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