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呂娘子回去後,赤極門再無事端。
門派的事務都交給戚宏師幾人處置,韓樂關閉了洞府,繼續修煉萬像遁法。
轉瞬間,半個月過去。
距離遺跡召集令還有半個月,韓樂的萬像遁法剛好小成,倘若想繼續提升,那卻不是一時三刻就能達到的,於是解除封禁,邁步走出洞府。
伊文每天都恭候在門外,見狀連忙小跑過去,躬身道:
“恭迎公子出關。
”
韓樂看了它一眼,問道:
“秀欣,秀芬她們回到般若州了沒有?
”
伊文答道:
“應該差不多了,還發了封書信回來報平安。
”
說著,它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恭敬遞上。
韓樂接過一看,了然的點點頭,隨即屈指一彈,信件便自燃成燼,吩咐道:
“你去將祁道友叫來。
”
一炷香後,祁元龍來到大殿,互相見了一禮,韓樂便道:
“祁道友,貧道打算大後天前往西夏國,參加那遺跡之爭,你跟我一起去吧。
”
祁元龍早就猜到韓樂有這個想法,也不感到驚訝,嘿嘿笑道:
“那西夏國三世子發了數次書信來,問我們想不要參加,這次倒是如願以償了。
”
韓樂點頭道:
“這位三世子之前送來不少奇珍,貧道也算欠他一份人情,道友不妨將此事告知。
”
祁元龍道:
“這個簡單。
”
他想了想,拱手道:
“祁某打算將錢佟帶上,讓他開開眼界,不知是否可以?
”
韓樂微微一笑道:
“這有何難。
”
兩人又仔細商議一番,祁元龍這才告辭離去。
三天後,韓樂將積壓下來的事務處理完畢,便準備啟程起航。
但怪異的是,兩天時間發了三封飛訊,都聯系不上三世子。
韓樂猜測當中或許出了什麼變化,因此他不想等了。
西夏國那些王族子弟,事實上都是玄陽宗弟子,但這些人大多資質普通,貪婪塵世風花雪月,耐不住修真寂寞。
看在奇珍靈藥份上,他才讓祁元龍去聯絡,既然對方不回復,那就不必過多理會了。
當天中午,他便叫上祁元龍師徒、孔星傑、以及孔星傑的朋友郭道人,一起駕禦遁光往西夏國而去。
由於時間充裕,因此幾人都未曾飛上九天借罡風而行。
如此八天過後,距離西夏國首都汴梁城還有數百裡地。
西夏國汴梁城,凡人與修真者共同混居,人口不下千萬,為靈樞州數一數二的京都大城。
幾人從高空俯瞰,隻見城牆高達十數丈,城外人頭擁擁,車馬行人不絕,就連商賈都流連不息。
雖然城外的情形一目了然,但城內隔著一堵高牆,自下往上形成一道白霧籠罩,將巍峨城犢完全覆蓋,哪怕以精神力探測,也窺不清裡面的情況。
孔星傑指著雄峻城牆,道:
“那城牆周邊設置了五行顛倒陣,在高空是飛不過去的,必須出示通關文牒才行。
”
祁元龍之前搜集藥材時來過一次,但也隻是到過旁邊的龍城,沒有進入京都王城。
他瞥了幾眼,見這禁制設置得頗為簡陋,完全比不上赤極門庭大陣,以他們的修為,想強闖過去也不是不行,不由冷笑道:
“這座大陣看上去威風凜凜,但也隻能阻止元嬰以下之輩,根本難不住我們。
”
韓樂說道:
“這次我們受邀而來,沒必要恃強亂來,孔道友,那通關文牒怎麼獲取?
”
孔星傑想了想,答道:
“玄陽宗在城外設有驛站,修真者都可前往討要。
”
站在他身邊的郭道人,年約四十上下,留著一簇美須,同樣是元嬰一重修為。
他擡眼一掃,指著左下方一座建築道:
“那兒就是了。
”
韓樂擡眼望去,見兩百裡外的山峰上,打造了一片宮殿,周圍煙霧繚繞,浩光熒熒,看得出應是修真人施法所為。
一條蜿蜒拾階直通峰巔,山腳下是一座村落,炊煙裊裊,生活著數百村民。
在村落與拾階的交界處,是一汪小水潭,旁邊那株古樹尤其惹眼,樹高百丈,冠如華蓋,直插雲霄。
然而仔細打量幾眼後,卻發現那古樹軀幹有一絲絲靈光冒出。
韓樂心感詫異,不由遙遙飛了過去。
降落在樹側後,他認真端詳片刻,忽然對著身後幾人笑道:
“不知幾位道友,是否看出了什麼?
”
孔星傑伸手一抹額頭,開了天眼,放射出一道毫光,片刻後才斷言道:
“此樹已經成精,估計不出十年就能破軀而出,要是運氣足夠,還能借出直接化形。
”
郭道人也上前觀看幾眼,卻搖頭道:
“草木成精,世間頗為少見,這也是得益於此地靈脈充裕,但貧道猜測,等不到它脫殼化形,就要遭遇天劫加身了!
”
他話語剛落,卻見那古樹似乎搖晃了幾下,竟然傳出哽泣凄切之聲,樹根還滲出了眼淚般的水漬。
幾人心感詫異,看得出這是古樹之精自知福禍臨身,在那兒自哀自戚。
錢佟忍不住道:
“掌門,我們路過此地,也是恰合之緣,能不能幫一幫它?
”
韓樂思忖一下,隨即從袖中取出一枚蛻化丹,拋到錢佟手上,笑道:
“這枚丹藥能幫助它化形,但你要想清楚,一旦出手便算間接承擔了木靈將來的因果。
”
錢佟渾不在意,當即將丹藥捏碎,化作一團氤氳之氣,將其灌入樹軀之中。
祁元龍在旁看著,也不多言,任由他放手施為。
過了片刻,那株古樹忽然劇烈震動起來,接著從中裂開一條樹痕,自軀內噴出一團熒光,正在幻變成型。
一刻後,就見一名十三四歲,身穿綠意的清麗少女立在原地。
她對著錢佟盈盈一拜,怯生生道:
“小女子長孫妍,多謝上師出手解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今生願意服侍左右。
”
錢佟打量她一眼,笑道:
“我師尊身邊還缺少一位侍女,你願意那就行了。
”
祁元龍卻哼了一聲,道:
“為師獨來獨往,不需要人服侍。
”
錢佟一笑道:
“既然師尊不想麻煩,那就隻能委屈你跟在我身邊了。
”
綠衣少女惶恐道:
“奴婢豈敢。
”
她有些懼怕面貌猙獰的祁元龍,乖乖站在了錢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