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伏魔殿,早已不像昔日那般孤僻冷清。
楊尊者高調亮相的力挺師承一脈,所以那些低階弟子便趁著難得機會,前來魔窟潛修。
這時,一名弟子有些擔憂道:
“聽說那些幻魔擅長蠱惑人心,而且無質無形,想要提防難上加難,也不知我們能不能承受得住?
”
當中一名青衫弟子聞言,卻是搖頭一笑,不以為然道:
“區區幻魔,我們這麼多人集中在一起,它們真敢不怕死纏上來?
”
“說句難聽的,就算有人被幻魔上了身,小弟一腳丫踩過去,還怕弄不醒?
”
他這幾句話,頓時惹得場中幾人哄笑不止。
一位身穿白裙的少女撇了他一眼,掩嘴笑道:
“那敢情好,廖師兄倘若被幻魔上了身,師妹定不會念舊,保證踢得你舒舒服服。
”
廖師兄嘿嘿一笑,道:
“譚師妹要是不把我打痛,那是不是意味著憐惜小弟了。
”
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拜在同一門下,而且還是從小拜師,因此雙方算得上青梅竹馬。
此言一出,便有人拍了拍廖師兄,挪揄笑道:
“就怕迷惑廖師兄的幻魔,跟譚師妹長得一模一樣,不想醒過來啊。
”
譚師妹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嗔道:
“哼,你們這群臭不要臉的。
”
眾人哈哈大笑,一副輕松姿態。
周欣彩看著他們打鬧,也是面帶微笑道:
“其實我們這次運氣好,進入魔窟還得到前輩庇護,也算是萬幸了。
”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雖然他們交流間的語氣輕松,但也知魔窟一行非同小可。
前幾批進入的人,大多都不能安然返回。
隻不過,這一次道派遣人同行,無形中也算是他們的福緣。
這時,一名身材單薄的少女,弱弱問道:
“不知是道派哪位師長庇護我們?
與我們師尊相比孰高孰劣呢?
”
周欣彩遲疑了下,有些不確定道:
“估計是耀真閣的長老吧,梁師妹也不用太過擔憂,能安排護送我們的人,修為理應不會太差。
”
他們就這般等了大半時辰,便聽到上方虛空傳來一陣破空聲,一團劍虹徐徐降下。
片刻後,劍氣一收,露出一名儀表堂堂,俊逸不凡的年輕人。
眾人隻看一眼,便感覺此人眼眸亮如星辰,身上散發出一股沉重如淵的壓迫感,不由呼吸一滯。
周欣彩當場便認出這年輕人的身份,脫口驚呼道:
“韓師伯!
”
兩個月前的道派大比上,他們有些人也見識過韓樂的風采,也是紛紛驚呼出聲。
一些不明就裡的弟子好奇詢問,這才得知原委,也是心頭震驚之極。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道派竟然將十傑弟子之一的韓樂派來庇護自己,一時間又驚又喜。
韓樂面上帶著和煦笑意,逐一看向這十一名弟子,負手上前道:
“你們都準備一下,一會時間到了,便跟著我下去吧。
”
盡管他的語氣還算平和,但這些真人境弟子懾於他的身份與氣勢,一時間居然沒人開口。
周欣彩猶豫了一下,正想答話,那梁師妹怯生生道:
“韓師伯,我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
韓樂微微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一甩袖,霎時雲煙衝天,將他們全部籠罩進去。
這些弟子隻覺渾身一輕,就感覺被一道無形之力托起,情不自禁地往海穴眼投去。
一陣晃蕩過後,再擡眼定神一看,發現自身已經被包裹在一層煙霞之中。
這煙霞十分奇特,凝而不散,卻薄如蟬翼,連外面的海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還驚奇發現,彼此雙方居然還能流暢交流。
其中一位弟子興奮莫名道:
“真是想不到啊,居然是韓師伯來庇護我們!
”
那位姓梁的白衣少女,也是嘆不絕口道:
“是啊,韓師伯的諸多事跡我們早有耳聞,想不到居如此平易近人,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呢。
”
眾人聞言,都暗自點點頭。
韓樂在低階弟子中的聲望,可謂如日中天,畢竟他是從流雲觀這種附屬門派一路晉升的傳奇人物。
最關鍵的是,他還不是出自氏族一脈。
這次大比,更是一舉坐上十傑弟子之位,每一樣事跡都能讓人津津樂道,甚至令人產生奮進之心。
韓樂臉色淡然,沒有理會他們的竊竊私語,一路破浪前行。
昔日他沿著這個漩渦眼下沉,足足花費了大半個時辰。
但如今已經成就金丹二重,哪怕攜帶著十一名弟子,也無需這麼多時間。
不過片刻功夫,前方隱隱投來一絲亮光,他明白漩渦眼的入口就在眼前,當即震動金丹,卷起丹煞徑直撞入其中。
那十一名弟子隻覺渾身一震,耳邊傳來轟隆一聲,眼前頓時大放光芒。
擡眼一看,驚奇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一座洞穴面前。
韓樂冷峻著臉,掃視周圍一遍,不由皺了皺眉,附近的魔氣比起昔日變得更加濃郁了。
這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如今災劫欲發,天道變化反復,才會導緻道消魔長的情況出現。
他沉吟片刻,徐徐收起丹煞,將一眾弟子降落在地。
轉身一看,便發現其中一人變得渾渾噩噩,像是喝醉了一般。
他微微搖頭,忽然開口叱喝一聲。
那名弟子如遭電擊,渾身打了個激靈,當即清醒過來。
韓樂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這裡幻魔遍布,特別是最高級的魅魔,無質無形,擅長滲入腦海靈魂,迷惑人心。
”
“盡管我可以庇護你們前來,但隻能讓你們避免被桀魔、劣魔所傷。
”
“但要是幻魔蠱惑,我不可能時刻庇護在旁,隻能靠你們自己的意志了。
”
“要是連這點考驗都闖不過,也沒資格成為我昆侖派的真傳弟子。
”
這十一名弟子聞言,心神一凜,隻得謹慎提防起來。
韓樂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而是擡眼打量著四方。
他授命而來之前,便一直思考著一個問題。
五年前魔窟的事,到底是皿獄門整個門派所為,還是個別弟子所為?
這表面看起來雖然都是入侵,但結果卻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