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蘿拿出一條手帕,擦幹淨指尖不小心濺上的皿跡,重新站回太後身邊。
“可消氣了?
”
太後寵溺的伸手替她整理起了頰邊亂發。
“消氣了。
”
江雲蘿笑的乖巧,和剛才揮鞭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太後拍拍她的手,看向淩風朔。
江容淵趕忙道:“既已罰完,那便散了罷!
風朔,回去上藥。
”
“謝聖上。
”
淩風朔勉強行過禮,身形卻猛地一晃。
“王爺!
”
柳凝霜滿臉心疼,立刻便上前將他扶住!
隨即看到他身後的傷痕,眼淚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王爺,對不起......都是霜兒不好,是霜兒識人不清,連累了你......”
柳凝霜藏在袖中的指尖早已劃破掌心,心裡滿是對江雲蘿的怨恨!
同時又有一絲竊喜。
方才那鞭子每次落下的時候,她都不敢想,若站在那裡的是自己,會是何種光景......
可朔哥哥卻願意為她抗下一切!
他心裡是有她的!
“王爺,霜兒扶你回去上藥......”
江雲蘿懶得聽她哭哭啼啼,冷冷掃了一眼,剛打算挽著太後準備離開。
可沒想到——
“慢著。
”
太後突然出聲。
前方的淩風朔與柳凝霜身形皆是一頓。
緊接著轉過身來。
太後眼神微涼,略過兩人。
“哀家突然想起,那禮部侍郎張元家,是不是有個兒子,如今已到了及冠之年,還未娶親?
”
“這......母後,朕也不太清楚。
”
江容淵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提起此事。
柳凝霜卻是心裡咯噔一下,猛地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隨即果然便聽道:“那便讓人打聽一下,若哀家沒記錯的話,確有此事,不如將柳凝霜許配給他,做個正室,倒也是一樁美事。
”
柳凝霜猛地瞪大了眼睛,立刻便想要下跪,求太後收回成命。
淩風朔卻突然狠狠捏了下她的手腕!
他的力氣有些發虛。
江雲蘿那二十鞭沒有絲毫留情!
如今已是在強撐!
若再將太後惹惱,誰也救不了她!
柳凝霜顯然是明白了淩風朔的意思,乖乖閉上了嘴。
聽著太後繼續道:“如今雲蘿已嫁到朔王府,風朔身邊再待著個未出閣的姑娘,難免會引出些閑言碎語,哀家此番考量,是對你們三個都好,至於張家,哀家自會找人好好探探家風如何,若不合適,這都城中適齡的男子也有的是,定然會有合心意的。
”
柳凝霜低垂著眉眼,嘴唇已抿出一道皿痕。
說來說去,這老太婆就是想把她嫁出去,別礙了江雲蘿那個賤人的事!
她絕不走!
柳凝霜下定決心,正想著,便聽到太後又對著自己繼續道:“但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總規需要些時間,今日之事,風朔雖已代你受了皮肉之苦,但你仍需反省,不如就去天寧寺思過一段時間,想想之後該如何教導身邊下人,以身作則。
”
天寧寺?
柳凝霜又是一怔。
那可是皇城境內最遠的寺廟!
這老太婆竟然現在就想把自己支開!
然後直接送去嫁人!
柳凝霜眼底瞬間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太後卻已經起身,不再看二人一眼,帶著江雲蘿離開了。
江容淵意味深長的掃了她與淩風朔一眼,也跟著走遠。
三人朝著太後的寢宮踱步。
江容淵心疼太後勞累,要送太後回去休息。
太後卻將人趕走,隻留了江雲蘿在身邊,說是要說些體己話。
江容淵隻得被迫“消失”。
看著他走遠,太後這才將人帶進了寢宮,一坐下便心疼道:“雲蘿,這半年來,你受委屈了,等一會兒,皇祖母便讓人書寫皇榜,昭告天下,說明此事與你無關......”
她說著就要喚人。
可沒想到——
“不必了皇祖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