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這些孩子們自小長在這深山中,哪裡見過這麼漂亮的糖果,這麼好的筆和紙,一時間高興得歡叫起來。
白惠看著那一張張簡單可愛的小臉,僅僅是被幾枚糖果,一隻筆幾張紙,就滿足得歡心雀躍的孩子們,心裡說不出的一種滋味。
一百多個學生,四個年級,老師卻隻有兩個,可見當初單子傑的辛苦。
一天的課節束,白惠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疼了。
她捏捏喉嚨對著單子傑道:“子傑,這些日子,真辛苦你了。
”
“呵呵,我們為這些孩子能做的,不就這些事嗎!
”單子傑一句話讓白惠十分感慨。
在她生活過的那個城市,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功名利祿,為錢奔忙,可是極少有人想起這些窮山溝裡的孩子們。
她望著遠處的幽幽大山,連綿一片,不知通向何處,山風吹過來,吹動了她頰邊的發絲,輕輕舞動。
她輕嘆了一聲,
耳邊有吉他的聲響悠悠響起,錚錚清脆。
單子傑略略低啞的聲音滑過耳膜,“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多麼古老的校園民謠。
白惠記得還是很小的時候,不記得幾歲聽過這首歌兒,很有一種憂傷的意味。
此刻竟然被單子傑這樣的九零後大男孩兒彈著吉他哼唱起來,白惠覺得有一種時光悠悠回轉的感覺。
每一個人都有過那段年少的時光,都有過那一些讓人懷念了許多年的人。
如今時光流轉,一切再回不到從前。
隻剩下一些歷久彌新的記憶時而在腦中回旋。
夕陽下,單子傑的身影背對著莽莽青山坐在一塊大石上,那抹剪影安然而超塵,捧著心愛的吉他,悠悠彈唱,仿若時光回旋。
而眼前這讓人悠悠回味的一幕也永遠定格在了白惠的腦中,直到多少年之後,她想起那個英年卻如慧星隕落的青年,她都會想起這一幕:夕陽下,他的身影沐浴著夕陽的餘暉輕輕彈唱那一曲‘同桌的你’。
又是一天結束了,可是他的妻子卻還沒有一絲迅息,徐長風的身形慢慢地上了樓,那身影竟似是落寞了許多。
他的鑰匙伸進鎖孔,旋開了門鎖,一種空蕩蕩的氣息便在一瞬間盈滿他的呼吸。
轉眼之間,她已經離開了一個星期之久。
她去了哪裡呢?
原先的手機號被停了機,各處旅館沒有她一絲入住的信息。
他有些頹廢地在沙發上坐下,想點根煙,小忘忘從臥室裡看看他,走了出來,小鼻子蹭他的褲腳子。
“你是不是很想她?
”徐長風的大手輕輕地撫挲著小忘忘的毛發,他沒有發現,從那個女人不辭而別之後,他也有了對著這小東西喃喃自語的習慣。
他起身向著臥室走去。
這間房子裡,處處都好像還彌漫著她的氣息,她睡過的枕頭,她蓋過的被子,她照過的鏡子,她穿過的衣服。
他輕嘆一聲,坐在了她一向睡著的那個位置。
這麼些日子以來,他才好像明白了,她在的時候,不管是住在那租來的狹小房子,還是在這所大宅子裡,他都原意睡在她的身旁,那是緣於一種依戀。
他忽然間又暗暗發誓:白惠,不管你走到了哪裡,就是上天入地,挖地三尺,我也會把你找回來!
新一天的森頂,徐長風挺拔的身形邁著大大沉穩的步伐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他一手插在褲子的兜裡,樣子儒雅卻十分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