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
”江梨喚了聲，溫笑著走了過去。

　　小滿在哭，覺得丟臉，別過臉，趕緊擦了擦眼睛。

　　“寶寶。
”江梨溫柔喚了聲，走過去，然後調整了下裙擺，坐在河邊的小碎石地面上，把江小滿抱在自己的腿上。

　　江小滿噘著嘴，捂住媽咪的眼睛：“你不要看我。
”

　　江小滿覺得自己在媽咪面前不酷了。

　　江梨就按著他的小腦袋，把他緊緊抱在懷裡：“好，媽咪不看。
”

　　江梨抱著孩子，一直等到他情緒緩下來，才跟他說話。

　　“寶寶能跟媽咪說，為什麼這麼難過嗎？
是不是小檸檬樹不在了，還是因為小兔子死了？
”

　　“都有。
”江小滿腦子有點亂。

　　那種復雜的思緒，不是他這個年齡孩子能搞懂的。

　　江梨很耐心地引導他：“還是因為爸爸回來了，讓你覺得沒辦法面對？
”

　　江小滿的後背微微一怔，好似被戳中心事一樣，倔強地別開臉：“我才沒有呢！
”

　　江梨溫柔地撫摸著江小滿的後背：“這件事情是媽咪做得不好。
你爸爸來找我們了，我也沒有好好給你講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沒有跟你們之間做正式的介紹。
”

　　“不是的。
媽咪永遠是對的！
”江小滿堅持。

　　江梨彎起嘴角，聲音越發地溫柔。

　　“其實寶寶很想有個爸爸，對不對？
”

　　江小滿不回答，酷酷別過臉。

　　“媽咪知道，果果的爸爸生病去世之前，告訴果果，檸檬樹有靈性，隻要好好養著它，跟它說話，它就能把果果想說的話，送到天上去，對不對？
”

　　江小滿不太情願點了點頭。

　　“然後果果是你第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她把檸檬樹的果籽送給你，讓你種檸檬樹。

　　起初，你是想跟天上的爸爸說話。
可後來，果果離開了，你每次想念她，都會跟檸檬樹說話，對不對？
”

　　江小滿倔強地撅起小嘴，否認：“我種檸檬樹，才沒有想和爸爸說話呢！

　　我是為了果果。
果果說，等她回川南，會來看我有沒把檸檬樹種好。
”

　　“嗯。
”江梨點了點頭，“媽咪知道你很喜歡果果這個朋友。
小檸檬樹也代表你們的友誼，但是爸爸可能不是故意的。
他並不知道檸檬樹對你的意義。
而且他也真誠道歉了。
”

　　“哼！
我才不接受他的道歉呢！
”江小滿冷哼一聲。

　　“寶寶，你知道媽咪為什麼能找到你嗎？
以前，你總是會和果果來這裡折小船。

　　每次，你都把想對爸爸說的話，告訴小船，放進小河裡。
你是希望小船能把你的話帶給天上的爸爸，是不是？
”江梨繼續引導著兒子。

　　“我才沒有呢！
”江小滿倔強地否認。

　　“但是，寶寶可以告訴媽咪，從什麼時候，你不這樣做了嗎？
你是不是知道了......你爸爸還活著？
”

　　江小滿猶豫了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我偷聽到你和祁奶奶的話，我知道是他欺負你，你才偷偷帶著我跑的！
我討厭他。
”

　　江小滿說著，小眼眶又紅了。

　　他不是對爸爸沒有幻想。

　　但從那一刻開始，他對爸爸的形像就幻滅了。

　　他還不如死了好呢！

　　而一旁躲在大岩石後面，偷聽到母子對話的袁燊，心口五味陳雜。

　　可他沒想到的是，江梨竟然幫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