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鈺王府正堂中的,正是府衙現任師爺周俊良,他本是於世明的門生,一直在翰林院供職,不過因為他年齡小,職位不高,僅僅是打個雜而已,現在於大人推舉他來到順天府做師爺,也算是學有所用了。
見洛藍來到正堂,他忙躬身迎了過去,
“鈺王妃,在下是順天府新上任的師爺,姓周,名俊良。
”
“周師爺,快請坐,您怎麼有空來我這鈺王府?
是於大人有什麼交代?
”
周俊良在她手勢的指引下坐了下來,彩鳳忙過來為他上了茶,這位周師爺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相清秀,倒是有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
他落座後,對身邊的人擺擺手,那人端著一個盒子來到洛藍面前。
周俊良一臉嚴肅的說道:
“鈺王妃,在下奉於大人的意思,將這枚玉如意物歸原主,您看看可有問題?
”
聽到這話,洛藍愣了一下,這於大人辦事速度真是夠快,一天時間而已,他就將自己的玉如意要回來了。
她忙接過來仔細查驗一番後點頭,“是我的,多謝周師爺。
”
周俊良忙抱拳道:
“鈺王妃客氣了,於大人還讓我轉告您,刑部正在全力查辦呂為和聶長安的案子,那個姓胡的也被查明,他利用職務之便,貪了不少東西,所以他也脫不了幹系,於大人請您放心,他定會給您個滿意的答復。
”
聽到這話,洛藍的臉上頓時清亮了許多,
“於大人客氣了,代我回去轉告於大人,朝廷中有他這樣清廉的官,是百姓之福。
”
周俊良忙站起來,抱拳行了禮,“好,此話一定帶到,王妃若沒什麼事,在下告辭了。
”
“周師爺慢走。
”
“王妃請留步。
”
二人一來一往間,周俊良已經擡腳走了出去。
看著這個失而復得的玉如意,洛藍的心裡真是五味雜陳,感慨萬千吶!
入夜,躺在床上,提到這件玉如意的事,冷鈺忍不住責怪她,
“這件事為什麼不和我說?
要自己扛著?
”
她擡手,在他的鼻尖上點了點,噘著嘴巴看著他。
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可以在他面前缷下這一整天的裝備,她感覺很輕松。
自打來到這鈺王府,白天她佯裝堅強,哪怕是在下人面前,也要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
其實背地裡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樣很累,所以,隻有和他單獨在一起時,她才能肆無忌憚的找到自我。
見她不語,他突然轉頭看向她,“問你呢,怎麼不答我?
”
“和你說有用?
”
她蹙眉反問,“那個時候你連坐都坐不起來呢,和你說隻會讓你徒增煩惱,再說現在不是都解決了嘛!
”
說到這,她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似的抿嘴道:
“好了,別提這件事了,也別生氣了,等你好了,什麼事都由你來處理好嗎?
”
“那是自然。
”
他幽怨的舒了口氣,“等我好了,欠我的,我都會拿回來,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冷鈺,不是那個被萬人唾棄,想要弒父之人。
”
說到這時,他的眼前閃現出三年前的一幕,他難過的皺緊了眉頭,洛藍忙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將那上面的細紋一點點撫平,嘴裡嗔怪著,
“這是自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害你的人,早晚會得到報應的,但是愛你的人,你也要寵一寵才行。
”
說這話時,她直接紅了臉,冷鈺側臉看著她,愛憐的將胳膊伸了過來,她咧著嘴笑了,將頭枕在他的胳膊上。
有這樣一位絕世無雙美艷的男人陪在身邊,窩在他懷裡美美的睡覺,她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
次日清晨,大志和小志早早的去了學堂,回春堂也正堂營業了,由於府衙門口貼的告示百姓們人盡皆知,所以回春堂的生意對比之前好了許多。
但是今天來的第一位病人就讓洛藍有些厭惡,他就是五皇子冷溪。
這個人,自從上次來過鈺王府後院被她轟走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現在他竟然以病人的名義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招,一定是和那個狗太子學的。
她看到他,臉上略顯平靜,從阿剛手裡接過問診記錄後,直接念道:
“頭重腳輕,兇悶,呼吸不暢。
”
“對。
”
冷溪看著她,玩味的點頭,“請皇嫂幫我診治一下。
”
洛藍冷冷的看著問診單說道:
“請叫我水郎中。
”
冷溪愣了一下,咧著嘴改口道:
“水郎中,請給我診治一下,我這個病還有沒有得治?
”
洛藍蹙眉看了他一眼,隨後清冷的說道:
“治不了,五皇子回去準備後事吧!
”
聽到這話,冷溪瞬間急了,“你這是什麼話?
我是來找你看病的,有你這樣對待病人的?
”
洛藍也毫不客氣的瞪著他,“五皇子,你是皇子,朝廷中的禦醫不計其數,你這點小病卻來我這裡看?
你這不是戲耍是什麼?
”
“我哪裡戲耍你了?
我是誠心來問診。
”
說到這,冷溪想起上次的事,清了清嗓子又道:
“上次的事,是我唐突了,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還望皇嫂不要介意才是,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打聽一下,既然皇嫂你醫術了得,可有醫治我四哥的法子?
”
洛藍擡起冷眸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質問,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為何要告訴你?
五皇子問診時間到了,請回吧!
”
“你……”
冷溪氣惱的咬緊牙關看著她,“你還沒給我診脈,就要把我轟走?
你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
”
洛藍並未理會他,而是毫不客氣的對阿剛道:
“管家,一會在回春堂門口貼上告示,本醫館隻給普通百姓看診,其餘的人,免進。
”
她這話裡的意思說得明確,皇家中人和官家中人,她的醫館恕不接待。
冷溪看著她,雙手搭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邊呼氣一邊說道:
“好,看在我四哥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不過我這次來是想看看我四哥。
”
“不必了,三年了,你都沒來過,現在用不著你來顯愛心。
”
“你怎麼知道我沒來過,是我四哥不見我,再說父皇也不讓我來見他。
”
說完這話,冷溪氣呼呼的在原地直轉圈,嘴裡繼續道:
“你讓不讓我見吧?
若不讓見,我掀了你的回春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