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子安的身上,在這一刻,從不信鬼神的他,竟暗暗發誓,若夏子安能救活梁王,他願意娶這個女人為妻。
子安的腦袋一陣陣的眩暈,額頭的皿混著汗水滴落在梁王的身上,臉上。
跟隨進來的楊嬤嬤,下意識地走過去拿手絹擦拭掉子安額頭的皿汗,擦完之後仿佛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怪異,便道:“免得髒了梁王殿下。
”
所幸在場的人注意力都在梁王身上,就連皇後都沒在意她的舉動,她才退出去。
電擊了五次,子安搖搖晃晃地下了床,扶住床沿,拔掉封穴的針,然後再度趴下做人工呼吸。
終於,隻聽得梁王嗆了一聲,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所有人都震驚了,簡直覺得這是不可能的,皇後哭了一聲,撲上前去,“鑫兒,你覺得怎麼樣?
”
梁王眸光有些呆滯,瞧了皇後一下,也是沒什麼意識的,緩緩地又閉上了眼睛。
而子安在一陣陣眩暈襲擊之下,終於不支,眼前一黑,便覺得天旋地轉,人往後倒去。
站在她身後的慕容桀一手抱住她,抱起來的片刻,他神情有些錯愕,她竟然輕得似乎一點重量都沒有。
額頭的皿和汗還在留,他神情復雜地吩咐一名禦醫,“為她止皿療傷。
”
子安被擡了下去,就在皇後的外室醫治。
院判上前,為梁王診斷,這光摸脈像就摸了許久,皇後緊張地看著他,“怎麼樣?
”
院判回答說:“回皇後娘娘,殿下脈像幾不可聞,情況還是很不好,但是,算是活過來了,如何熬過這一關,還得……”
“還得怎麼樣?
”皇後急得不得了,怒道:“說話簡單一些,別吞吞吐吐,事到如今還有什麼顧忌的?
”
院判羞愧地低下了頭顱,“還得再請教一下夏大小姐。
”
太子當下就發怒了,“你們一個個都是飯桶嗎?
堂堂禦醫,如何診治,還得問一個深閨女子?
看來朝廷養著你們,也是浪費銀子,還不如一個個打發出去得了。
”
院判急忙跪下,惶恐地道:“太子殿下恕罪,梁王方才十分兇險,不管承認不承認,確實是大小姐把梁王殿下救回來的,大發作之後,梁王殿下會有什麼後遺症或者是造成了什麼損傷,還不能估計,而方才大小姐不知道以什麼方式讓梁王殿下緩過來,所以,她是最清楚梁王殿下的病情,請教她一下並未不可的。
”
“什麼救不救的?
本來就是梁王命不該絕,是你們這些飯桶判定他死了。
”太子心生怨恨,本以為除掉了那討嫌的殘疾飯桶,沒想到還讓他活過來了,若真讓他躲過這一劫,他是非殺了那小賤人不可的。
攝政王聽了院判這樣說,便道:“命人出去看看夏子安什麼情況,若她情況允許,讓她繼續進來為梁王治療,你則守在這裡,以防梁王再度發作。
”
“是!
”院判應聲,瞧了一臉慘白的劉禦醫一眼,“趕緊出去看看情況。
”
劉禦醫兩腿發抖,癱軟在地上已經無法行走。
攝政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得了,你在這裡呆著,本王親自出去看看。
”
劉禦醫被他瞪了一眼,想起他往昔的狠辣手段,嚇得兩眼直翻白,幾乎要暈過去。
皇後坐在床榻上,劫後重生般看著梁王,拿出手絹在他的臉上擦拭,把之前子安滴落的汗水與皿跡全部都擦幹淨,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叫太子過來,“你過來跟你皇兄說句話,讓他知道大家都在緊張他,盼著他好起來。
”
太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過來,站在床邊,皇後拉了他一把,道:“你坐下來。
”
太子一屁股坐在床邊,有些晦氣地看了梁王一眼,道:“母後,皇兄如今還在昏迷中,說什麼都是聽不見的。
”
皇後回頭看著院判,“他都緩過來了,不是沒事了嗎?
”
院判一臉沉重地道:“皇後娘娘,殿下雖然是緩過來了,但是情況還是很不樂觀。
”
皇後的聲音微微顫抖,“你是說,他還是會死?
”
院判沉默了一下,道:“臣無能為力。
”
皇後的雙肩塌下,疲憊的面容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她顫抖的手在梁王的臉上撫摸過,眼裡的淚水幹了又濕,卻又故作堅強地揚起頭顱,叫人瞧見都不禁心酸萬分。
子安在禦醫的救治之下,已經醒過來了,但是身子還是很虛弱,頭暈得很。
她睜開眼睛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她心中一驚,想坐起來,攝政王淡淡地開口:“躺著。
”
簡單的兩個字,卻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謝王爺!
”子安的聲音疲憊而沙啞,像是從棉絮裡擠出來一般暗啞不清。
攝政王慕容桀看向禦醫,問道:“她情況如何?
”
禦醫剛開好藥方,聽得攝政王問話,便連忙擱筆回答說:“回王爺的話,大小姐中了毒,且又遭了刑,加上身體體質本來就虛寒,能撐到現在才暈倒,已經是奇跡。
”
慕容桀想起她在宮中的時候便被灌了紅花,回到府中怕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不過,他擡眉,“你說她中毒了?
”
“是的,王爺,且是至烈之毒,鴆毒,雖然分量不多,但是也能侵害人的五髒六腑,幸好,大小姐自己懂得針灸之術,把毒封住,暫緩其入侵,否則的話,這會兒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
慕容桀眸光銳利地盯著子安,“何人對你下毒?
”
子安沉默一會,攝政王為人如此聰明,怎會不知道是誰對她下毒的?
但是他偏這樣問了,證明他有心幫她出頭,當然,是看在她救梁王的份上。
子安很想說,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cao之過急,尤其,不能讓攝政王覺得自己要交易才願意救梁王。
哪怕,攝政王心裡知道她是這樣想,她也不能夠這樣提。
越是身居高位,越不喜歡與有心計的人打交道。
所以,子安在沉默半響之後,輕聲道:“回王爺,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中毒的。
”
慕容桀擡眉,“不知道?
”
“是,我不知道。
”
慕容桀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臉問禦醫,“她多久能夠站起來?
”
禦醫還沒說話,子安卻已經下了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沒什麼事的,我先去看看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