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楚元的話,所有女人都是一陣呆滞。
“我滴媽呀!
”她們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紛紛朝楚元的懷裡鑽了過去,六個女人已經将楚元緊緊抱住,吓得瑟瑟發抖。
陳愛玲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楚元:“楚……楚元,我膽子小你别吓我,剛剛真的是七個嗎?
”
楚元問道:“你去了嗎?
”
陳愛玲搖了搖頭:“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
楚元皺了皺眉:“那就是了,不算你,剛剛吓李湘萍的是七個人,我還以為你找了七個呢。
”
“媽呀,我要回家!
”
“快送我回家!
”幾個女人全部都被吓哭了,瘋狂地抱着楚元,其中有一個已經騎到了楚元的脖子上。
楚元将幾個女人放了下來,連忙朝院子的一邊沖了過去,開口喊道:“陳紫萱,我知道是你,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
楚元在院子裡喊了起來。
這時候,馬成蘇醒了過來,但他又連忙閉上了眼睛,不敢動。
“陳紫萱!
”楚元又叫了一聲。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
此時,在陳家老宅不遠處,一個廢棄的爛尾牆後面,一個女人正靜靜地喘着,張開小嘴不斷地喘着粗氣。
她掩了掩自己的頭發,靠在牆上大口喘了起來。
“陳紫萱,出來,我知道是你。
”她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陳紫萱探過頭往陳家院子裡望了一眼,但她并不認識那幾個人,所以她是不可能露面的。
陳紫萱的身上穿着一件打滿了補丁的裙子,她長着一張清純的外表,身材很好,看上去樸實無比,沒有其他女人身上的那種豪氣。
但她,卻多了很多稚嫩的美麗,以及,成熟的氣息。
“陳紫萱,你給我聽着,我叫楚元,我的母親名叫陳秋,你爸爸陳天海是我的舅舅,我是你表哥。
聽到我的話,走出來。
”
楚元的聲音繼續傳來。
陳紫萱冷笑了一聲,這些年來,那些人為了趕盡殺絕,什麼事情沒有做出來?
什麼陰謀沒有用得上?
她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快速地翻過牆面,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當中。
陳紫萱,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楚元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最後隻好放棄,帶着陳愛玲她們離開了陳家老宅。
也從這時候開始,楚元萌生了重建老宅的想法。
……
深夜。
元城貧民區,十八灣居民樓裡。
穿過十二個走廊,繞了十三條路口。
這裡是元城最亂的地方,房子全部都是上世紀的舊房子,裡面彎彎繞繞,被人稱之為十八彎,街道小巷錯綜複雜。
“奶奶。
”
陳紫萱打開一間房子的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開了燈。
不足十平的小房子裡,緊緊放着一張小床和一張凳子,燈光昏暗,床上躺着一個約莫七十歲的老太太,體型虛弱,眼神渙散。
“紫萱,你回來了?
”虛弱的聲音響起。
陳紫萱點點頭,将身上的外套挂到了牆上。
她在床邊坐了下來,抓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我這就去給你做飯去。
”
老太太一把拉住了她,緊緊地抓着。
陳紫萱看着自己的奶奶,滿臉疑惑。
她虛弱的睜開眼睛,看着陳紫萱:“紫萱,奶奶的時間不多了。
”
“奶奶你别這麼說。
”陳紫萱眼圈泛紅,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眼淚。
“你把我丢在這,你走吧。
”
陳紫萱搖了搖頭。
老太太合上眼,流下幾滴眼淚:“紫萱,聽奶奶的話,把我丢在這,你出去找個好男人嫁了,以後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忘了這一切,行嗎?
算奶奶求你了。
”
陳紫萱依舊搖頭。
從她記事,她就和奶奶江月紅在一起,奶奶把她養大,帶着她東奔西逃。
她長大了,奶奶得了乳腺癌,陳紫萱帶着她四處求醫,花光了助學金、花光了所有的錢。
奶奶說,她想離家近一點,離陳家近一點。
陳紫萱帶她來到了元城。
她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随着她慢慢長大,陳家的遭遇,成為了她内心的一場大病,永遠也無法抹去。
她會經常回到陳家老宅,有時候遇到有人進去,她就會裝鬼吓一吓對方。
她覺得,在陳家老宅待着,就像是在爸爸媽媽的懷抱裡,她會安靜一會兒,心中不會那麼痛苦。
陳家幾十口,老老少少,甚至包括嬰兒,全部都被皿洗了。
江月紅帶着她逃了出來,她成了陳家唯一的一個人。
而今獨自承受着奶奶的病痛。
她可能,比别的女人更加堅強。
……
“我剛剛在老宅裡遇到了一個人,他說他是陳秋姑姑的兒子,他叫楚元。
”
忍着自己的眼淚,陳紫萱靜靜地坐着。
她滿臉都是恨。
卻又,滿臉都是無奈。
聽到這句話,江月紅微微轉過頭來:“你說什麼?
他是小秋的兒子?
小秋有兒子嗎?
小秋真的有孩子嗎?
”
因為害怕被人追殺,陳秋隐姓埋名,從來沒有以陳家女人的身份生活過,那時候,江月紅已經和她失散了。
她們找了很多年,但都沒有找到。
陳紫萱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告訴奶奶,是怕您難受。
其實,我們來元城之後,我就查到了,陳秋姑媽有一個兒子,叫楚元。
”
“你說什麼?
”江月紅張大嘴巴。
“但他是個傻子!
”
江月紅更是一震。
“傻……傻子?
”
陳紫萱擦了擦眼淚,回道:“姑媽已經離世了,她被葬在元城郊外的墓園裡,我那次去看了她。
陳秋姑媽的兒子,在她去世那天,傻了。
”
江月紅一把抓住了陳紫萱的手:“紫萱,你為什麼不去見他?
你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
”
陳紫萱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更不敢去找他,我怕那些人,還在找我們。
”
“老天爺啊,真的要讓我陳家死絕嗎?
”江月紅雙手掩住了臉,哭了起來。
陳紫萱也在哭,但她這個時候隻能堅強。
她擦了好幾遍眼淚,說道:“奶奶,您不要想太多。
我們先在元城待一段時間,我明天送您去醫院住着,我在元城找份工作,說不定哪一天,就能遇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