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祁王
沐雲安帶領使臣隊伍在路上走了七天,終于到了盛京城境内,眼看着距離京城越來越近,她這顆心也越來越緊張了起來。
算算時日,她和蕭承逸分别已有三個多月了,上一次離别還是炎熱的盛夏,如今卻已是初秋。
可是她卻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沐雲安掀開簾子望着雨後蕭條的景色,心中一陣悲涼,也不知道他的逸哥哥是中了什麼蠱?
身體如何?
她還沒有見過姑姑和姑父生的那對雙生子,還有她的弟弟笙哥兒,還有她的那些親人,他們能認出她嗎?
一時間,沐雲安千頭萬緒,正想着突然馬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緊接着就停了下來。
她掀開簾子問着外面的人:“出了什麼事?
”
駕車的車夫回道:“三公主,這昨夜剛下過雨,咱們的馬車陷阱了泥坑裡。
”
沐雲安皺了皺眉,她正欲下車去查看,就見從另外一條岔路上緩緩駛來一輛馬車,車後還跟着五六個護衛。
那馬車行到跟前停了下來,就聽馬車裡傳來男人低低好聽的聲音:“怎麼不走了?
”
随行的侍衛道:“公子,前面有輛馬車好像是陷在了泥坑裡,擋了我們的路。
”
“哦?
”
說話間,車裡的男人挑開了簾子,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俊臉來。
沐雲安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瞧着他身邊的侍衛好像都是高手,她吩咐了一聲:“快把馬車移開莫要擋了别人的路。
”
話音方落,就聽馬車裡那男人道:“莫淩,去幫忙。
”
“是。
”
那個叫莫淩的侍衛翻身下了馬,然後檢查了一下沐雲安的馬車,卻見這馬的車轄壞掉了。
他轉身,對着馬車裡的男人道:“公子,這位姑娘的馬車壞了,走不了。
”
那男人皺了皺眉,看向馬車裡的沐雲安問:“不知姑娘是去要哪裡?
若不介意,在下可載姑娘一程。
”
沐雲安本以為馬車就是陷在了泥坑裡,沒想到竟然是壞了,她想了想,然後應了下來:“那就多謝公子了。
”
此處距離京城還有三十多裡,若是等修好馬車再趕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既然這人願意載她一程,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她覺得這人身份肯定不簡單。
沐雲安下了車後,便上了那男人的馬車。
隻見這馬車很是寬敞,布置的也十分的奢華,再瞧車裡的那個男人,穿着一襲華服,相貌生的十分俊朗,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隻不過他面容蒼白,明顯帶着病色,而且秋初的天他手中竟抱着一個暖爐,馬車裡還有淡淡的藥味。
她微微颔首,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
”
男人打量着她問:“我瞧姑娘這裝扮,應該不是南嶽人吧?
”
沐雲安道:“我是南疆的三公主,此番是為出使南嶽而來,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
男人似是有些意外,不過也隻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斂住了神情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在下南嶽祁王,蕭祈炎。
”
沐雲安不曾聽過南嶽還有一位祁王殿下,她佯裝好奇的問道:“你們南嶽的王爺很多嗎?
我隻聽過攝政王,他跟你是什麼關系?
”
蕭祈炎微微一笑:“若按輩分來算的話,他應該叫我一聲小舅舅。
”
沐雲安:“……”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的樣子:“小舅舅?
這麼說來的話,你和南嶽的皇帝陛下豈不是兄弟?
”
蕭祈炎點了點頭:“他是我堂兄,不過長了我二十歲,我是先皇的遺腹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臨安行宮修養,鮮少回京。
”
“哦。
”
沐雲安對南嶽的事情不太清楚,隻知道二十年前南嶽發生過内亂,後來是魏王登上了這皇位,也就是如今的南嶽皇。
但聽蕭祈炎的意思,他是先皇的遺腹子。
也就是說二十多年前,在位的是蕭祈炎的父親?
不過看蕭祈炎這樣,似乎病的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沐雲安盯着他,好奇的問道:“不知你這是生了什麼病?
我也會些醫術,不如讓我給你把把脈可好?
”
蕭祈炎沒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笑了笑然後将手伸了出來,放在了面前的小幾上:“那就有勞公主殿下了。
”
沐雲安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探上了他的脈搏,半響後她才蹙着眉道:“你這病症是從娘胎裡帶來的。
”
“是啊。
”
蕭祈炎淡淡的聲音道:“禦醫說我活不過二十歲,也幸虧我出身皇室有好藥補品吊着,不然早就死了,不過我這身體越來越差,想來也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
沐雲安卻是不贊同他這話:“何必這麼悲觀呢?
你都已經撐過了二十年,就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二十年。
人生在世想着些美好的東西不好嗎,幹嘛要憂心還有多少時日呢?
那些都是老天定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每一天不是嗎?
”
蕭祈炎愣了一下,他仔細回味着她的話,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點了點頭:“公主殿下說的極是,在下受教了。
”
沐雲安笑着道:“我叫姜瀾依,叫我阿瀾依就行了。
”
蕭祈炎從善如流的喚了一聲:“阿瀾依。
”說着,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南疆的姑娘,都是戴着面紗的嗎?
”
沐雲安聳了聳肩:“當然不是,戴着面紗是為了出行方便而已,畢竟本公主的相貌可是傾國傾城,不想被人惦記。
”
蕭祈炎被她給逗笑了,然後忍不住掩唇咳了起來,沐雲安匆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問道:“你沒事吧?
”
蕭祈炎接了茶杯喝了幾口水才平複下氣息,他搖了搖頭道:“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般開朗的姑娘。
”
沐雲安問道:“聽說你們南嶽的女子都很矜持?
”
“是啊。
”
蕭祈炎歎息一聲:“她們都恪守大家閨秀的禮儀規範,不免失去了自我,不像你這般率真可愛,就像是……天上的太陽。
”
沐雲安聽着這話,恍惚中又想到了蕭承逸來,這話蕭承逸也說過。
她深吸了一口氣斂住了心底的思緒道:“你不是鮮少回京嗎?
那你此番入京是?
”
蕭祈炎道:“求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