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真相1
沐雲安能猜到巫玄夜為什麼會這麼問?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對溫淺的感情到底算什麼?
始終介懷于溫淺對他的欺騙和利用。
他要娶她,許是也有報複的心理在其中。
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成全她和蕭承逸,是不是說明他已經解開了心結?
沐雲安歎息一聲道:“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人,他跟我講過我曾祖和他之間的事情,是我們沐家曾祖對不起他。
”
“哦,同我說說。
”
蕭承逸不知道巫玄夜和晏晏的曾祖間有什麼過往?
但他覺得巫玄夜不像是個壞人,他若有心和他們作對,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沐雲安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蕭承逸。
蕭承逸聽後沉思了半響,他坐了起來道:“也許我能解他心中的困惑。
”
沐雲安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逸哥哥能幫他解開心結?
”
蕭承逸将沐雲安拉了起來,然後親自幫她穿好衣服道:“不管怎樣,他對我們也算是有恩,走吧,我們先去見見他。
”
畢竟,他也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需要巫玄夜幫他解惑。
山中清晨多薄霧,放眼望去整個蠱王宮好似處在仙境之中。
沐雲安出了門看着眼前的景色,一時間驚住了,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山中的景色原來這麼美。
蕭承逸怕她着涼,在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風,然後牽着她的手道:“走吧。
”
沐雲安跟着蕭承逸一起來到了後山,穿過層層薄霧,就見後山那顆已有百年的老樹下坐着一個人。
走過去一瞧竟是巫玄夜,他懷中抱着一個梨花木的盒子,坐在地上靠着背後的大樹,閉着眼睛一動也不動。
沐雲安蹙了蹙眉,她看了蕭承逸一眼,不知道巫玄夜這是怎麼了?
蕭承逸也不知曉,明明昨天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如今怎麼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他輕咳了一聲,問道:“你昨夜就睡在這的?
”
巫玄夜睜開眼睛望着站在面前的兩個人,有些沙啞的聲音道:“她說,她想留下來陪着我,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抛下了我?
”五⑧○
沐雲安滿目狐疑,她蹲下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
巫玄夜将盒子裡那封信遞給了她道:“昨夜我想起溫淺在這樹下給我埋了酒,可我挖出來的卻是她寫給我的信。
”
沐雲安展開那封信讀了起來,讀完之後她面色一變,驚道:“怎麼會這樣?
難道當年我曾祖母不是自願離開的?
”
巫玄夜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隻知道自己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上不去下不來。
沐雲安将那封信遞給了蕭承逸。
蕭承逸掃過信上的内容後,眸色一斂,他看着巫玄夜道:“我瞧着這封信上所言不像是假的。
也就是說當年她已經放棄了逃離的想法,如果不是自願那極有可能是被人擄走的。
”
沐雲安心頭一驚:“你是說我的曾祖父嗎?
”
難道他們并非兩情相悅,若真如此……
正想着,一隻蒼鷹劃破天空發出陣陣的啼鳴。
蕭承逸擡頭望着那隻盤旋在空中的蒼鷹道:“也許,我能解開這些疑惑。
”
說着,他吹了一聲哨,就見那蒼鷹飛了下來落在了蕭承逸的肩上。
蕭承逸從鷹腳上取出來一封信,信是蕭祁炎寫的,而信中還附有一封泛黃的信箋。
他将那封沒有拆開的信,遞給了巫玄夜道:“這應該是她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
”
巫玄夜看着那信箋上玄夜哥哥親啟幾個字,信封已經泛黃,字迹也有些模糊,一看就已經有些年歲了。
他顫抖的接了過來,将信打開,隻見上面寫着:“玄夜哥哥,這也許是一封你永遠都看不到的信,但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你。
你是不是怪我欺騙利用了你?
怪我沒有信守承諾,可是離開你絕非我本意。
當日我們出了蠱王宮後,你因為虛耗過度體力不支,我在給你尋水的時候遇到了沐白大哥。
他要帶我離開,我沒有同意,我告訴他我不想走了,可是誰曾想他竟把我打暈帶走。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南疆,外面的的天地對我來說是那麼的陌生,離你越遠,我心中就越害怕,我想回去回到你的身邊,奈何無論我怎麼哭鬧都無濟于事。
沐白大哥說,我走了你也能解脫,他說會給你傳信,讓你來尋我們,我信了,可是我在北辰苦等你幾度春秋,卻始終不見你的影子。
後來我才知道巫沐白他騙了我,他根本就不曾給你寫過信,他不僅騙了我,還……”
信到此處有大片暈染的痕迹,可見寫信之人當時哭的有多傷心?
巫玄夜紅了眼睛繼續看下去:“玄夜哥哥,我知道我已命不久矣,我亦知道此生此世我們再無相見之日。
對不起是我食言了,此生沒能陪伴你在身邊和你白首偕老,是我的遺憾。
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還有來生,甚至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但我想我告訴你,淺淺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最初接近你是為了自由,但慢慢的我發現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更自由。
我本想着等我們回去後,我便向你坦白,告訴你我的心意,可惜一切都太遲了,這一世我們終是錯過了。
玄夜哥哥,我好想你,我死了之後你還會記得我嗎?
記得我們度過的那些時光,記得這世上有個叫溫淺的姑娘,她一直都在等着你。
”
巫玄夜看完最後一句,再也忍不住一口鮮皿吐了出來,那鮮紅色的皿染紅了他手上的那封信。
沐雲安吓了一跳,忙問:“你怎麼了?
”
巫玄夜拿着信的手不停的在發抖,眼淚滾滾而落:“她是被逼迫的,她說,她喜歡的人是我。
”
他閉着眼睛,淚流了滿面。
在他被囚禁的那五年裡,他帶着對溫淺的恨意折磨着自己,即便沉睡了百年,他依然沒有忘記,可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原來那個姑娘一直都在等他去救她,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淺淺。
”
巫玄夜抱着那封信痛哭出聲,那一聲聲淺淺,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