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彼岸花
蕭承逸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簾帳後面的那個男人,然後将視線落在了他身後牆上挂着的一幅畫上。
哪怕隔着一道簾子也能看出畫中那刺眼的紅色,是彼岸花,據說這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
許是因為這幅畫的緣故,蕭承逸在大祭司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悲涼之氣,他收回視線,淡淡的聲音道:“我知道了。
”
留下這話,蕭承逸就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大祭司府,葉修塵才恍恍惚惚反應過來:“我沒理解錯吧?
你舅舅中蠱是大祭司一手安排的?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引你來南疆,讓你幫他奪王位?
”
蕭承逸掃了他一眼,卻是笑了一聲:“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
”
“什麼意思?
”
葉修塵真的覺得自己腦子都已經不夠用了,他聽了半天蕭承逸和大祭司的談話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嗎?
蕭承逸沒回他的話,而是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大祭司府道:“你看的隻是表象而已,大祭司真正的意圖……”
他頓了頓,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葉修塵擰着眉有些着急:“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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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逸眉梢一動,掃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猜去。
”
葉修塵:“……”
他覺得和蕭承逸交朋友,很容易被他給碾壓,他自認為自己也是個聰明人,但在蕭承逸面前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葉修塵搖了搖頭,三兩步追上蕭承逸道:“我一定能猜到的,你等着瞧吧。
”
蕭承逸抿着唇笑了笑,就聽大街上傳來一陣悅耳的鈴铛聲。
他駐足循聲望去隻見大街上一個紅衣蒙面的姑娘騎着一匹駿馬朝着這邊走來了。
那姑娘的腳踝上墜着金鈴铛,随着她的動作金鈴發出清脆的聲響,隻是這姑娘覆着面瞧不清她的相貌,但露出的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漂亮。
而她額頭上還貼着花钿,很是惹眼。
姑娘打馬從蕭承逸身邊經過,隻是她不知看到了什麼忽然拉着缰繩停了下來,看向了蕭承逸。
蕭承逸坦坦蕩蕩也看向了她,卻見那姑娘手指着他腰間墜着的那顆同心鈴問道:“這東西,可以給我看看嗎?
”
蕭承逸點了點頭,然後解了那墜在玉佩上的小鈴铛遞給了她。
那姑娘接過後,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那鈴铛,神奇的是鈴铛竟然響了起來,要知道這同心鈴向來都是自己不會發出生聲響的,除非是對方晃動才會發出聲音。
那姑娘将鈴铛還給了蕭承逸道:“它被養的很好,另一隻是在你夫人身上嗎?
”
蕭承逸聽到夫人這個稱呼,心中有種微妙的感覺,等成婚後他的晏晏可不就是他的夫人嗎?
他伸手接了那鈴铛,笑着回道:“是在我夫人身上。
”
那姑娘眉眼一彎笃定道:“那你們一定很相愛,這同心蠱靠的就是相愛之人彼此之間的心意才能存活的。
隻有心意相通,同心蠱才能發出聲響,若是放在不相愛之人的身上,這鈴聲是不會響的,這麼清脆的聲音我還是頭一次聽見呢。
”
蕭承逸聞言有些意外,其實他之前也不知道蠱蟲是靠着什麼存活的,如今聽了這姑娘的解釋才知道。
他早就知道南疆的蠱術神奇,但沒想到竟這般神奇。
蕭承逸看向那姑娘問道:“不知姑娘可有心愛之人?
”
那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搖了搖頭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公子這般可以和心愛之人厮守的,還望公子好好珍惜。
”
蕭承逸點了點頭:“在下會的。
”
那姑娘展顔一笑,然後朝着他揮了揮手便策馬走遠了。
葉修塵目送着那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大街上,笑着調侃道:“這南疆的女子果然與衆不同,瞧着這姑娘英姿飒爽的,風姿更是獨特。
”
蕭承逸摸了摸手中的那顆鈴铛道:“她就是南疆的三公主。
”
葉修塵一驚,滿是狐疑的看着蕭承逸問:“你怎麼知道?
你難道見過這位三公主?
”
蕭承逸掃了他一眼道:“你可有看見她額頭上貼的花钿是什麼花?
”
葉修塵哪裡知道是什麼花?
他又沒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瞧,隻記得她額頭上的确是畫了一朵花。
至于是什麼花,他也沒有細看,隻記得是大紅色的。
蕭承逸道:“是彼岸花,大祭司的房間裡有一副畫,畫的也是這彼岸花。
”
葉修塵想起來了,大祭司的房間裡的确是挂着一幅畫,隔着紗幔可以看見是紅色的一片,當時他瞧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
他好奇的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也許這種花在南疆很常見呢。
”
蕭承逸歎息一聲:“是很常見,但這花的寓意卻不好,平常是沒有人會畫它的,更不會把它當做花钿。
”
他看了葉修塵一眼,有些嫌棄的樣子:“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去打聽一下這南疆的二公主。
”
葉修塵:“……”
他就不應該跟着蕭承逸跑這一趟,如今他總算是明白了言景宣為何會說同蕭承逸做朋友苦不堪言了。
這男人他就不是人!
不過,路是自己選的,朋友是自己交的,就算被嫌棄也要厚臉皮問下去,他輕咳了一聲問道:“你打聽二公主做什麼?
”
蕭承逸很是厚道的回道:“大祭司此人深不可測,同他打交道太費心神,倒不如從二公主下手。
若是讓大祭司當了這南疆王,豈不是給南嶽扶持了一個強勁的對手,我又不傻,豈會幫他?
”
再說,他也沒那個功夫留下去幫大祭司謀劃什麼王位,他還趕着回去娶他的晏晏呢。
葉修塵有些咋舌不已,他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是都已經答應了大祭司嗎?
你這樣背信棄義真的好嗎?
”
蕭承逸拒不承認:“我何時答應他了?
我隻是說我知道了,沒說要幫他好不好?
”
葉修塵揉了揉額頭,他怎麼覺得蕭承逸在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難道幫助大祭司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來南疆也沒有帶多少人,萬一惹惱了大祭司,他們還能活着回去嗎?
葉修塵有些不放心,追着問道:“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
蕭承逸卻故作神秘的樣子,他聳了聳肩道:“天機不可洩露,總之這件事我已經有了對策,你就放心吧。
”
他拍了拍葉修塵的肩,留下這句高深莫測的話就走掉了,隻留葉修塵一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