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章 對簿公堂
劉掌櫃不承認,他道:“你胡說,明明就是你親自簽的。
你以為随便找了個男人替你撐腰,我就會怕了嗎?
這裡是天子腳下,是講王法的,我告訴你,我親戚可是在府衙當差。
你今日如果不把地契交出來,我就送你去見官!
”
他半是要挾半是恐吓,那表情隐隐還有些得意。
蕭策見狀臉色是越發的陰沉,他道:“你想見官,好啊,我成全你。
”
他走過去,一把抓住劉掌櫃的胳膊道:“那我們就去大理寺,說個清楚。
”
劉掌櫃吓壞了,他說送言冰盈見官不過就是吓她而已。
如果他真有什麼親戚在府衙,早就整死了言冰盈也不會用這麼一招。
隻是蕭策的力氣太大,他也掙脫不開,就這麼被他拉扯着出了門。
劉掌櫃心急如焚,他大聲喊道:“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了!
”
蕭策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道:“不想死的就給我閉嘴。
”
這人簡直就是潑皮無賴,今日若不給他一點教訓瞧瞧,他就不叫蕭策。
蕭策押着人來到了大理寺,敲響了鼓,立即有衙差上報給了沈池。
沈池聽說有人報案,便開了堂,就見蕭策押着一個男人,後面還跟着言家的那位小姐。
昨日太子大婚的時候,他還和蕭策喝酒來着。
蕭策将劉掌櫃扔在了地上,然後朝着沈池行了一禮。
沈池正襟危坐,假裝不認識他問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五⑧○
蕭策道:“在下蕭策替我夫人狀告順和布行掌櫃,僞造契約書,不敬東家,妄圖侵占布行。
”
沈池大驚,言冰盈什麼時候成了蕭策的夫人?
他忍着好奇心,看着跪在地上的劉掌櫃問:“他說的可是真的?
”
“大人明鑒啊。
”
劉掌櫃跪在地上道:“順和布行是言小姐轉賣給我的,我有契約書為證。
”
言冰盈也跪在了地上道:“沈大人,所謂的契約書是劉掌櫃僞造的,他拓印了我的字迹簽了這契約。
我從未将順和布行轉賣,地契還在我的手上。
是劉掌櫃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不懂生意,非但瞞報布行賬目,還想私吞布行,還請沈大人做主,還我一個公道。
”
沈池點了點頭問:“契約書何在?
”
蕭策将那契約書拿了出來,呈給了沈池。
沈池看後問道:“劉掌櫃,你既然同言小姐簽了契約,為何地契還在她的手裡?
”
劉掌櫃道:“當時言小姐未曾帶地契,我念及是舊主不會欺騙我,便允她日後送來,但她遲遲未将地契歸還。
”
沈池蹙了蹙眉道:“那敢問劉掌櫃,三千兩銀子可是給了言小姐?
”
劉掌櫃點頭:“給了,言小姐說她急用銀子,我便給了她。
”
沈池道:“劉掌櫃是生意人,怎麼會犯如此的錯誤,言小姐沒拿出地契你也敢給銀子。
如今地契在言小姐的手裡,而你有這一張契約書,不知當時簽契約時可有人證?
人證手中的另一份契約何在?
”
劉掌櫃眼神有些躲閃,他道:“因為信得過言小姐,我便沒找人證,這契約書也隻有這一份。
”
沈池蹙了蹙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這契約書可就是不做數的。
我朝律法簽署買賣契約,需要第三方人證,銀子地契當面交易,沒有疑問方可簽署。
劉掌櫃拿着一張沒有人證,沒有地契的契約書,這便是屬于私下交易,是不做數的。
”
劉掌櫃急了,他道:“契約可以不做數,但我的銀子她必須還給我。
”
言冰盈斥道:“我根本就沒拿你的銀子。
”
她對着沈池道:“這人分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利用一張假的契約,要麼得到地契,要麼得到三千兩銀子。
”
沈池道:“言小姐莫着急,本官自會查明清楚。
”
他看向劉掌櫃問:“可有人看見,你将三千兩銀子給了言小姐?
”
劉掌櫃道:“沒有。
”
沈池又道:“三千兩也不是小數目,這錢可是在錢莊取出來的?
”
劉掌櫃胡亂的應了一聲:“是,是的。
”
沈池道:“那錢莊的票據呢?
是哪天去取的?
路上可遇到什麼人?
”
劉掌櫃變了臉色,結結巴巴道:“票據我丢了,哪天取的我也忘了。
”
話音方落,沈池手中的驚堂木猛的一拍,厲聲斥道:“沒有票據,哪天取的也忘了,那是哪家錢莊你總能記得嗎?
”
劉掌櫃吓的一個哆嗦:“是彙通錢莊。
”
沈池對着身旁的衙差道:“去彙通錢莊查一查。
”
衙差領了命便帶人離開了。
沈池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言冰盈道:“言小姐起來回話。
”
言冰盈道了謝站了起來。
沈池道:“我記得言小姐曾報過案,說府上失竊是不是?
”
“是。
”
言冰盈應了一聲,沈池又問道:“失竊之前可曾發生過什麼事情?
”
“有。
”
言冰盈回道:“失竊之前,劉掌櫃曾想哄騙我,讓我将布行轉給他,我沒有同意。
”
沈池點了點頭,沒再詢問。
劉掌櫃跪在地上膝蓋都跪疼了,渾身都不太舒坦,不知道等了多久,衙差帶着彙通錢莊的掌櫃和賬目回來了。
沈池翻了翻賬目,擡頭看向劉掌櫃道:“我翻看了這一個月的賬目記錄,其中并沒有你取錢的記錄,隻有你存錢的記錄,這數額還不小,你要怎麼解釋?
”
劉掌櫃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他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借口來。
沈池卻是已經忍無可忍:“還不如實招來?
”
劉掌櫃吓得一哆嗦,咬着牙道:“草民沒有撒謊,草民記錯了,這三千兩銀子是草民從别處借來的。
”
“很好。
”
沈池冷笑一聲,他拿着那張契約書道:“我最後問你一遍,這契約書可是言小姐親自簽字畫押的。
”
“是。
”
劉掌櫃死咬着不松口。
沈池哼了一聲:“本官已經給過你機會,可你卻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以為這一張契約書僞造的豪無痕迹,殊不知這字迹可以模仿,但手印卻是獨一無二的。
”
他讓人拿出了印泥和白紙,讓言冰盈将自己的手印拓在白紙上。
白紙上的手印和契約書上的手印,完全不一樣。
圍觀的百姓也看了出來道:“這真的不一樣啊。
”
沈池示意衙差,用劉掌櫃自己的來做對比。
結果,劉掌櫃的手印和契約書的一模一一樣。
衆人驚道:“這是他自己的指印,這契約書是假的,他真是好毒的心思啊!
”
那些原本相信劉掌櫃的百姓,此時是震怒不已,紛紛指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