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開玩笑了!
”張寶兒正色道:“怎麼樣?
吉大哥,還習慣吧?
”
吉溫笑道:“剛開始的确不習慣,不過現在感覺還真不錯!
”
吉溫現在的确是名符其實的茶葉店掌櫃,他的店裡不僅賣茶葉,空處還擺放着胡桌胡椅,供客人喝茶。
有歇腳的人,要一壺香茶,喝後感覺這茶葉不錯,走時便會來上二兩。
黎四便很麻利的為客人包好茶葉,還不忘說一聲:“慢走,下次再來!
”
店内的茶葉櫃台有些特别,不是木闆,而是用六尺長,厚三寸,寬二尺的黑石闆。
說來也怪,這黑石闆上的茶葉放久了,茶香更濃,茶氣更芬。
而且喝了從吉溫這裡賣的茶,有個小病小傷的都好了,人們越傳越神,紛紛前來購買茶葉,所以生意十分興隆。
“吉大哥,黎四,委曲你們倆了!
”張寶兒歎了口氣道。
吉溫做這茶葉店掌櫃肯定是大材小用,可為了自己的制定的計劃,張寶兒隻能這麼安排了。
“這有什麼委曲的,不就是做戲嗎,這個我在行!
”吉溫笑道:“不過,像你這麼釣魚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
“對付田中則這麼老謀深算之人,必須要出其不意才行!
”張寶兒撫着櫃上的黑石闆問道:“吉大哥,這田中則一次也沒來過嗎?
”
“沒有!
”吉溫搖頭道。
張寶兒微微一笑:“想不到這厮還真能沉得住氣!
不過,你放心,他遲早會來的!
”
“寶兒,你如何斷定他一定會來?
”
張寶兒盯着吉溫緩緩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一條魚,無論他有多聰明,最終都會上鈎的,關鍵是看這铒值不值得他去冒險!
”
……
黃昏時分,潞州城臨淄郡王府大門外,王守一站在門在焦急地來回徘徊,時不時還向遠處張望着。
臨淄郡王府與長安的那些王府公主府相差甚遠,與其說是王府,其實與民宅無異,甚至比潞州一些富戶人家的宅院還要差一些。
李隆基雖然是相王之後,但作為閑散王爺被下放到潞州,隻有做别駕的朝廷俸祿,再沒有任何其他進項,日子當然要過的緊巴一些,住這樣的宅子也在情理當中。
王蕙從院裡走了出來,朝着王守一問道:“哥,姚先生可來了?
三郎都等急了!
”
張寶兒來告訴李隆基,已經說服姚崇的時候,不僅是李隆基,就連王蕙也傻了,他們想不明白,張寶兒是用什麼法子讓姚崇改變了主意。
但是,他們的驚愕很快便被高興代替了,他們心中都很清楚,姚崇能接納他們,對他們意味着什麼。
“還沒有!
”王守一搖頭道。
“這可奇了!
”王蕙自言自語道:“難道張公子是在诓我們呢?
”
王蕙話音剛落,王守一便朝着來路一指,對王蕙驚喜道:“妹子!
先生來了!
”
王蕙放眼看去,果然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匆匆向王府而來。
到了門口,老者朝着王蕙施禮:“姚崇見過郡王妃!
”
王蕙趕忙回禮,對老者道:“姚先生,您老人家可算是來了,趕緊裡面請,三郎正等着您老人家呢!
”
客廳内,油燈早已點亮。
桌上放着一份燙金字大紅請柬,李隆基坐在桌前,似乎正在思慮着什麼。
門開了,姚崇與王守一進屋來。
“姚崇見過郡王!
”姚崇禮數很是周全。
李隆基趕忙起身相迎:“先生,您可算是來了,咱們之間就不要這些缛禮繁節了!
”
“禮數萬萬不可費,若不是當今朝廷内外不講禮節尊卑,世風日下,何至于朝綱敗壞奸佞橫行呢?
”
聽了姚崇的話,李隆基頓時無語了。
在潞州城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要看梁德全的臉色行事,唯獨姚崇與李隆基是例外。
同樣的處境與經曆,如今讓李隆基與姚崇走到了一起。
二人整整聊了一個多時辰,互相聽了張寶兒撮合他們的過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姚崇若有所思道:“這個張寶兒辦事不按套路,實在有意思的緊呀!
”
“先生,張寶兒與白宗遠賭約一事,你可聽說了?
”李隆基開門見山問道。
姚崇點點頭道:“這事在潞州城已經傳遍了,我當然聽說了!
”
“那先生怎麼看?
”李隆基盯着姚崇道。
姚崇一語中的道:“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張寶兒敢與白宗遠較勁,肯定有他的依仗和過人之處!
”
“那我們是否應該與之繼續交好?
”李隆基眼睛亮了。
“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姚崇斟酌道:“畢竟梁德全在潞州已經經營了多年了,待看清楚了再做決定,免的冒然行事連個退路都沒有!
”
李隆基些無奈,不甘心地将桌上的請柬推到了一邊:“那永和樓開張,我就不去了1”
“去!
為何不去?
”姚崇搖頭道。
“先生,您不是說……”李隆基奇怪道。
“我隻說暫時先不用向他示好,可沒說不用了解這個人!
”姚崇起身道:“明日永和樓開張正是個機會,我與郡王同去,也好仔細觀察他一番!
”
在李隆基與姚崇議論張寶兒的時候,張寶兒也在魏閑雲的住處,與衆人商議着下一步的計劃。
屋内分别坐着張寶兒、魏閑雲、江雨樵、郭濤、吳辟邪、吉溫、岑少白和燕谷。
張寶兒環視了一圈衆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魏閑雲身上:“先生,你把把咱們的計劃給大家說說吧!
”
魏閑雲點點頭道:“潞州被梁德全經營的如鐵桶一般,若想要真正在潞州立足,就必須要将梁德全一夥人除去。
我和寶兒商量過了,我們要采取由外及内、借力打力的辦法!
”
“由外及内、借力打力?
”吉溫不解地問道:“這是何意?
先生能不能說的明白些?
”
魏閑雲朗聲道:“梁德全之所以将潞州經營的水洩不通,無非有三個原因。
一是把持了官場,二是控制了财源,三是有幫派的襄助。
所謂由外及内,便是先解決幫派,再斷财源,爾後除去他在官場的羽翼,最後徹底鏟除梁德全本人,按照這個順序由裡及外依次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