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投其所好
隻不過,唐智是變得眉開眼笑,美滋滋的。
八個字是:唐公神筆,妙處生花。
明擺着是誇獎唐智的話,還把他稱為“唐公”,這可是無上榮光的手筆。
喜得唐智連連擺手,假裝埋怨道:“元朗,你這可是說大了,太大了。
”
“唐書記,您配得上這個稱呼。
”厲元朗指了指他寫的字體,說道:“您看我寫的,跟您相比實在差得太遠了。
”
厲元朗自然不會寫得太好,那樣的話就顯現不出來唐智的厲害了。
其實,厲元朗奉承唐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要想得到領導認可,投其所好比傻幹蠻幹要強很多。
能幹的不如會幹的,會幹的不如會看的,會看的不如會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他想要做實事,做好事,前提得有做事的平台。
僅靠目前他在一個小科員的身份,縱使有再大的抱負,也難以施展。
他必須馬上扭轉這種局面。
也是機緣巧合,頭一次來唐智辦公室,就發現了唐智對果河書法的偏愛。
恰恰他知道果河,由此和唐智有了共同語言。
并且在和唐智聊書法時,找準時機,将果河的那枚印章呈獻給唐智看。
果然,唐智當時兩眼放光,驚呆住了。
拿在手裡反複觀瞧,并沖着燈光看了許久,雙手恭敬的慢慢放在桌子上,啧啧感歎道:“還真是果大師親手篆刻的印章,元朗,你是怎麼得來的?
”
厲元朗當然沒說是孫奇轉送的,告訴唐智,是果老送給他的,留作紀念。
“真是好東西呀。
”唐智摸出來一支煙,厲元朗給他點上後,唐智都沒顧得上抽,又彎下腰看了又看。
“唐書記,這枚印章放在我這裡實在可惜,我送給您,實至名歸。
”
說着,厲元朗拿起印章,雙手端到唐智眼前。
“不行,萬萬不可。
”唐智連連擺手,“這是果大師送給你的,我怎麼能奪人所愛。
”
厲元朗鄭重其事的說:“正所謂寶馬配良将,寶劍配英雄,您的造詣遠在我之上。
您擁有果老親刻印章,是對果老書法的發揚光大,我想果老知道了,一定也會贊成我的做法。
”
“不可以,不可以。
”唐智頭搖成撥浪鼓,一再推辭。
厲元朗索性耍起個賴皮,“唐書記,您不收下的話,我就這麼一直舉着,直到您同意為止。
”
“好你個厲元朗,你這是将我一軍啊。
”唐智嘴上說着,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能夠收藏到果河親刻印章,比中了大獎還令他興奮,晚上睡覺都能笑出聲來。
萬般無奈之下,唐智勉為其難的收下,再次認真觀瞧,心裡想着一定找個好工匠,做個漂亮的盒子把它裝起來。
這東西,堪稱至寶。
人就這樣,在别人眼裡一文不值,到了喜歡人手中,就是難得一見的稀有珍品。
況且,一枚印章不值幾個錢,算不得行賄受賄,唐智沒有顧忌。
厲元朗知道,今晚目的已經達到,留下來就是畫蛇添足了。
馬上提出告辭,唐智把他送到門口,還提出以後要和厲元朗經常切磋書法。
由始至終,厲元朗沒跟唐智聊别的事情,全都圍繞書法這個話題。
他心裡有底,經過今天的兩件事,他的良好印象,已經在唐智的心裡紮根了。
一看時間,晚上八點多幾分。
厲元朗馬上給章來左打電話,詢問他那邊酒局進行得如何,要是散了,他就不過去了。
章來左卻說:“你趕緊來吧,再晚一點,我收藏的這瓶五糧液,就快被一夫一個人給造光了。
”
“等着我,我這就過去。
”
半個小時後,厲元朗打車來到吃飯地點。
這是位于後城村的一處大排檔。
寬闊的水泥地面上,用鋼筋和帆布簡單搭建而成。
裡面放着兩排圓桌和闆凳,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頭。
别看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大排檔還是人滿為患,觥籌交錯,吆五喝六,熱鬧非凡。
菜品以時令小炒為主,還有海鮮以及熟食拼盤。
樣式不多,貴在家常味道,尤以辣味居多。
就着清爽的紮啤,品嘗可口的食物,最主要的,東西不貴還好吃,這也是吸引顧客慕名前來的原因之一。
章來左和管一夫喜歡喝白酒,章來左特地從家裡帶來一瓶五糧液。
請客嘛,就要有請客的誠意。
厲元朗找到二人的時候,一瓶白酒給他留了三分之一,這倆人杯中都隻剩下多半杯,放慢喝酒速度,就是為了等厲元朗來一起喝。
三人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喜外。
坐下後,厲元朗打着哈哈拿過酒瓶,倒滿後特意聞了聞,連聲贊歎:“果然是好酒,一聞就知道藏了好些年的陳酒。
”
章來左伸手按住厲元朗的手腕說:“元朗,說真格的,你身體怎麼樣,喝這些行不行?
”
厲元朗打着哈哈說:“來左,你别不是心疼你的酒吧,放心,我自己身體我自己知道,這點酒不影響,沒有大礙的。
”
“好,你隻能喝這些,接下來的啤酒不要喝了。
白摻啤,醉成泥。
”章來左好心提醒道。
“我心裡有數。
”厲元朗端起酒杯和章來左管一夫紛紛碰了一下,一口喝下去四分之一。
擦了擦嘴角,厲元朗直吧唧嘴,“不錯,味道醇厚。
”
管一夫則跟着點頭,“來左這瓶酒藏了八年,我和他認識這麼久,他一直舍不得拿出來。
元朗,看得出,你在他心目中比我重要。
”
章來左指着管一夫的紅鼻子頭,笑說:“好你個一夫,竟然吃起醋來,罰你喝一大口。
”
管一夫樂不得,舔了舔嘴唇,竟然一口喝幹。
章來左發覺自己上了大當,管一夫正愁沒借口多喝酒,自己反倒成全了他。
隻可惜就一瓶白酒,大排檔的白酒和五糧液比起來,簡直難以下咽。
得,隻好把自己剩點倒給管一夫一半,吃虧了,章來左又少喝了。
三個人邊喝邊聊,管一夫就問厲元朗怎麼來這麼晚,是不是被公務纏住了。
厲元朗也不隐瞞,輕松說道:“我是陪唐書記切磋書法來着。
”
“你和唐書記?
”
二人不相信似的,齊刷刷看向厲元朗。
這才多久啊,厲元朗就能進入唐智的視線,簡直太神奇了。
“機緣巧合,來,喝酒。
”厲元朗懶得詳細解釋,說起來太麻煩,幹脆以喝酒為借口,轉移了注意力。
他倆也不糾纏,今晚出來就是喝酒的,說别的跑題了。
紛紛舉起杯敬厲元朗,祝他身體永遠健康。
酒過三巡,厲元朗的一杯白酒隻剩下杯底一丁點,章來左和管一夫已經一人喝掉一紮啤酒了。
啤酒本身占肚子,喝點就忍不住要去方便。
管一夫比他倆年歲都大,腎髒消化功能稍差一些,舉手請假,要去釋放。
“趕緊去吧,别再去晚了尿了褲子。
”章來左開着玩笑,直沖管一夫擺手。
剩下厲元朗和章來左倆人,章來左畢竟是醫生,職業習慣,忍不住詢問起厲元朗的身體狀況。
厲元朗一一道明,章來左還号了号脈搏,點頭說:“總體看來,你恢複得的确不錯,今後還是要注意,飲食以清淡為主,少抽煙,少喝酒,别熬夜……”
厲元朗當即笑眯眯打住,“有你和一夫老哥這樣的酒友,我還能少喝嘛。
”
“不開玩笑,元朗,這真是為你好。
”
厲元朗收斂住笑容,同樣鄭重說道:“來左,你是我到祥雲區處的第一個朋友,我謝謝你對我的關心,話不多說,都在酒裡,咱們走一個。
”
章來左不住搖頭感歎:“勸你少喝,結果卻是沒少喝,得,你一小口,我喝一大口。
”
他倆剛舉杯碰撞,就見管一夫風風火火返回來,驚詫的說道:“跟你們說,我剛剛看到一件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