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給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說完這句話,陳六合盯着吳志軍繼續說道:二十四小時内,要是我再沒有辦法讓鄧家松口,就按程序辦事吧!
但在這段時間内,我不管你頂了多大的壓力,務必要給我保下王金彪,不能給他定任何罪名!
吳志軍哭笑不得的指了指陳六合,道:你啊你,真是給我制造麻煩!
知道範書記已經因為這件事情雷霆震怒了嗎?
上面也沒少打電話來訓斥!
三天了,沒有任何進展!
範興河?
你怕他作甚?
你是省廳的,他是杭城市的大佬,你不歸他管!
陳六合說道。
你現在的樣子,真像是一個無賴啊。
吳志軍對陳六合無言以對,他道:好,我就最後幫你頂住二十四小時!
等着看好戲吧!
陳六合揮揮手,離開了辦公室。
拘留室内,陳六合看到了王金彪,除了頭發亂了點,衣服髒了點,其他都還算不錯。
他丢了根香煙給王金彪,笑道:呵呵,看樣子在這裡過的還不錯?
精神狀态挺好!
承蒙六哥的面子,在這裡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沒人敢跟我喲五喝六。
王金彪對陳六合說道,僵屍臉上露出了一種臨危不亂的風采。
怕不怕?
陳六合斜睨了王金彪一眼,坐在了狹小的床上。
王金彪把香煙點燃,狠狠吸了口,說道: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我要是死了,杭城那一攤子事肯定要亂,六哥想再立起一隻領頭羊不難,但威信跟底子肯定不如我。
鄧家這次真的要弄死我,我也認了!
反正這輩子活得也不算窩囊,該風光也風光過,不賠本!
王金彪在面對危難的時候,有一種大将風的淡然!
怕肯定會怕,畢竟沒人不怕死,但他卻能把這種恐懼穩穩的壓制住。
呵呵,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證明你還沒有那麼怕死,至少沒有跪在我面前求我一定要救你啊。
陳六合打趣的說道,兩人間,一點沉重的氣氛都沒有!
對六哥,這些沒用的都不用說!
六哥想幫我就一定會幫我,不想幫我就算說破天都沒用!
六哥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和思量!
隻不過我自己也清楚,這次很難,我可能真的過不去這道坎了。
王金彪說道。
聞言,陳六合輕輕拍了拍王金彪的肩膀,說道:你說的沒錯,這個坎是很大,很難邁過去啊!
鄧家這次鐵了心要拿你開刀!
并且這次下了很大的工夫!
頗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王金彪捏着煙頭,猛力的連續吸了幾口,才道:被鄧家當做了殺雞儆猴的對象,我一點也不後悔!
頭掉不過碗大個疤,沒什麼好說的!
如果我這次真的保不住你,會不會怨我?
陳六合笑吟吟的問道。
王金彪看了陳六合一眼,想也沒想,很慎重的搖頭,說道:不會!
我王金彪就算再混,也有自知之明,六哥對我有再造之恩,别說這次是鄧家針對我,就算是為了六哥去死,我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聽到這話,陳六合無聲笑了起來,用力捏了捏王金彪的肩膀,陳六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最後二十四小時,你能不能跨過這道坎,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陳六合掏出兜裡的香煙,放在床榻上,他道:不過我覺得,你應該還是要對我很有信心的!
畢竟,我似乎從來沒有讓你失望過?
希望這次也不會例外。
陳六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向拘留室外走去,道:煙留着慢慢抽,雖然隻是半包多一點,但撐到你出來,應該夠了!
看着陳六合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半包香煙,一向不苟言笑的王金彪嘴角扯出了一個重重松了口氣般的弧度,他在笑着,笑得很開心。
無論他的處境再危險,隻要陳六合沒有把他當做棄子,他就确信,他絕對沒有走到絕境上,陳六合就是他最大的靠山,也是他最大的主心骨!
說是說最後二十四小時,聽上去就好像陳六合在跟時間賽跑,在做着最後的掙紮和努力一樣,王金彪是生是死,就看這最後的關口,會不會出現驚人的轉變!
然而,離開省廳的陳六合,卻一點也沒有迫在眉睫火燒眉毛的意思,他如往常一樣,很悠閑的蹬着破三輪在街道上晃悠,還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看天上的溫陽,神情惬意悠然。
中午,陳六合還找了家快餐店,吃了份十五大洋三葷兩素的午餐,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家中!
仍舊什麼也沒錯,拖出了太師椅,躺在庭院中無比悠閑的曬着太陽!
他不着急,但有人着急,慕霆北父子、周嘉豪,相繼而來!
他們都知道王金彪眼下的危險境況,他們三方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如何能不着急?
眼下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六子,你老老實實給我們交個底,王老大的事情到底怎麼處理?
難道就這樣把他放棄了?
即便是非常沉穩的周嘉豪,也沉不住氣了,開口詢問道。
陳六合一邊哼着正統的京派京劇唱腔,一邊用手掌有節奏的拍打着藤椅扶手。
聽到這話,陳六合收聲,笑看了周嘉豪一眼,道:我什麼時候跟你們說過,我要放棄王金彪了?
好歹也是我的人,豈是别人想動就能動的?
呃......陳老弟,恕我眼拙,還真沒看出來你有半點憂心的意思!
你這明顯是一副放棄治療的姿态啊.......慕建輝哭笑不得的說道。
聞言,陳六合再次一笑,道:不然能怎麼樣?
難道裝出一副憂天下之憂而憂的深沉表情才算是盡心盡責嗎?
陳六合搖搖頭,說道:事已至此,着急是沒有用的!
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就看看王金彪的運氣夠不夠好,命夠不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