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這種時候沖動。

　　她關上車門的時候不經意又對上了韓唯的眼睛，那雙眼睛在鏡片下變得黯淡無光，肉眼可見的失落。

　　烏芸深呼吸，“走了。
”

　　“嗯。
”韓唯說：“上去吧。
”

　　烏芸點了一下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進了電梯，手捂着兇口，心髒這會兒在狂跳着。

　　此時此刻，她腦子是混亂的。

　　他說他這一次回去之後就不會再來了，盡量避免會和她見面的可能。

　　所以，這一次，他也沒有再給自己退路。

　　烏芸明白的，沒有正确答案的問題，就不該再想着還有正解的解答。

　　錯誤了，就放棄。

　　寫下的答案，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烏芸回到了家，她打開了燈，走到陽台去透氣。

　　靠着欄杆，眼神不自主的就瞟到了樓下。

　　她看到了韓唯的車還停在那裡，車燈很亮眼。

　　烏芸心頭“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靠了一點，害怕被他看到。

　　她往裡站着，眼神卻一直盯着樓下的車。

　　車子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這會兒的腳步似乎也挪不動了。

　　樓下，韓唯坐在車裡點燃了一支煙，打開了車窗透着氣。

　　他很少抽煙的，可是這些年總會在某些時候抽一支。

　　似乎，煙真有緩解情緒的魔力。

　　能夠讓人平靜下來，去好好思考一件事。

　　他的手伸出了車窗外，撣着煙灰，擡眸間，他看到了烏芸住的那間房的燈亮着，陽台的燈也亮的。

　　似乎，他還看到了站在陽台上的人。

　　他心口微動，望着那層樓，看着那個人影，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一點機會也不給。

　　以前說他心裡藏着江柚，對不起她，她離婚，遠離他，那都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他跟江柚早已經釋然，隻是朋友，再也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他也表了态，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再相信自己一次？

　　恍惚間，他再次定睛看着陽台，陽台的燈依舊亮着。

　　隻是那個人影已經沒在了。

　　過了一會兒，燈滅了。

　　煙火燒到了手指，燙得他一驚。

　　煙灰落在了車窗縫裡，他嘴角勾了勾，眼神裡透着無奈。

　　韓唯沒有再留，開着車走了。

　　烏芸看着他的車子開走，心莫名其妙的也随之像是抽空了那般。

　　她是故意關了燈的，不想讓他知道她站在這裡，望着他。

　　這一走，大概可以稱得上永别了吧。

　　她相信韓唯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他已經努力過了，這一次也足以讓他完全放下了吧。

　　隻是為什麼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不會見，想到他會成為别的女人的丈夫，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會痛呢？

　　烏芸靠着欄杆，看着韓唯停留過的地方。

　　她深呼吸，自己做的決定，别人也成全了，那就不該再戀戀不舍了。

　　以後，就一個人，好好過吧。

　　她的手輕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嘴角輕揚，眼角卻流出了一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