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微微一笑，對楊慶生說：「楊哥，不必計較那些。
你將我妹妹從大老遠的地方拉回來，說明你是一個心善之人。
你的善心配得上這些錢。
」

　　「老弟，你不是錦市人吧？
」

　　「不是！
」趙旭搖了搖頭，說：「我是J省臨城人。
」

　　「那你怎麼有南方口音？
」

　　「哦，我祖籍是蘇城人士，後來搬到北方來的。
」

　　「你來錦市是出差嗎？
」

　　「來辦點兒事情！
」

　　「這樣吧！
你等我一會兒好不好，讓我請你喝酒，以表謝意。
否則，我對你的恩情無法接受。
」

　　趙旭想了想，反正巧姑也找到了。
晚上也沒什麼事情，楊慶生這人性格隨和，一起喝個酒倒也不錯。

　　北方人性格豪爽，很多的事情，都喜歡在酒桌上解決。

　　趙旭「嗯！
」了一聲，點頭說：「可以！
那我先讓他們回去。
楊哥，你先忙吧。
」

　　「老弟，那你可不能爽約？
」

　　「放心吧！
不會的。
」

　　趙旭轉身下了樓。

　　找到殘劍後，剛巧醫院有輛停泊的計程車，趙旭便讓殘劍護著巧姑先回去了。

　　對殘劍再三叮囑，一定要看好巧姑，絕不能讓巧姑再次溜走。

　　巧姑一言不發，似乎知曉自己被捉回去，很難再逃出來。

　　殘劍帶著巧姑乘坐計程車離開後，趙旭轉身上了樓。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手術，楊慶生的父親楊魁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鐘了。

　　楊慶生面現愧疚之色，對趙旭說：「老弟，真是對不住，沒想到會耽擱這麼久，是兄弟的不對！
」

　　「老爺子手術重要，沒事兒的楊哥。
」

　　楊慶生對老婆和母親交待了一番，帶著趙旭離開了醫院。

　　兩人並沒有開車，去了距離醫院大約兩公裡外的一家燒烤小店。

　　錦市雖然是一座小城市，但這座城市的燒烤聞名全國。
所以，有些小店會二十四小時營業。

　　隻不過，天氣漸涼，小店裡隻有兩桌客人。

　　楊慶生帶著趙旭進了燒烤店落座後，對趙旭說：「老弟，你別見怪。
大館子，哥哥也請不起你。
像你這種身份的人，一定是經常出入各種高檔場所。
」

　　「沒有，我也喜歡小館子。
這家小店不錯！
」

　　趙旭見這家燒烤小店雖然不大，但勝在乾淨、衛生。

　　店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材發福的男人。

　　走過來對楊慶生打著招呼說：「慶生，你爸好些沒？
」

　　「剛做完手術，還算順利。
」

　　「手術挺貴吧？
」

　　「是挺貴的！
」

　　楊慶生將菜單推給趙旭說：「老弟，你點些東西吧？
」

　　「楊哥，你看著安排就行。
」

　　趙旭從衣兜裡摸出煙來，遞給了楊慶生一根。

　　楊慶生瞥了一眼，見趙旭抽得煙，隻是市面上二十幾塊錢一包的香煙。

　　順手接過，搶過趙旭手裡的火機，替趙旭點上，自己隨即點燃香煙後，對店老闆說：「老闆，還是以前那些東西，來雙份量就行。
順便來一搭啤酒。
」

　　「好咧！
」

　　老闆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楊慶生對趙旭說：「老弟，你給我一張銀行卡號，我一年還你五萬，分期還你行不行？
」

　　「不用還了！
」

　　趙旭早已經瞧出楊慶生的家庭經濟條件一般，不想讓他背負高額的債務。

　　「那怎麼行？
這錢隻能是你借給我的，我怎麼能憑白無故拿你五十萬。
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上你的。
隻是得分期還你才行。
」

　　楊慶生嘆了口氣，說：「現在賺錢越來越難了。
我老婆身體不好，一直在家帶孩子。
我父母雖然退休了，但退休金少的可憐。
我是家裡的獨子，肩挑著家裡的整個重擔。
」

　　「不是哥哥向你訴苦，隻是感慨發一下牢騷。
你別嫌哥哥磨嘰啊！
」

　　「不會的！
」趙旭搖了搖頭，吐出一口煙霧。

　　啤酒先上來之後，楊慶生打開了兩瓶啤酒。

　　「兄弟，你用杯嗎？
」

　　「用瓶吧！
」

　　楊慶生笑了笑，遞給趙旭一瓶酒，說：「一看兄弟就是爽快之人。
來，我們幹一口。
」

　　說著，二人舉起手裡的啤酒瓶，輕輕碰了一下，發出「咣！
」地聲晌。

　　楊慶生和趙旭各自抄著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嘴角泛出的啤酒沫，被楊慶生青色的鬍鬚，紮得紛紛破碎開來。

　　楊慶生自嘲著說：「兄弟，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家庭條件一家很優越對不對？
」

　　「算是吧！
」趙旭點了點頭。

　　楊慶生自嘲著說：「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們這些普通人。
為了賺錢，我幹過苦力，進過廠子，跑過外賣，最後開了計程車。
可賺得收入，除去開銷，並沒有多少。
也不怕你笑話，我們一家五口人，至今擠在一間隻有不到六十平方米的房子裡。
」

　　「你可能沒見過母親羨慕別人的目光？
但我見過；你可能沒見過父親苦苦哀求別人的樣子？
但我見過；我也老大不小了，可真當家裡有事兒，需要拿出錢的時候，我除了眼淚，什麼也沒有。
」

　　「我是不是做人很失敗？
」楊慶生抄起啤酒瓶，又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

　　趙旭說：「楊哥，隻要你肯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我一直在努力，知道賺錢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也想讓父母過得體面一些，也想讓孩子上個好的學校，也想讓老婆安心持家。
可現實一次又一次將我打擊得體無完膚。
」

　　「我幾次想過轉行，做一些賺錢的事情。
可那些賺錢的事情，都寫在了刑法裡。
」

　　趙旭聞言皺了皺眉頭，說：「楊哥，我知道你很缺錢，但最好不要做犯法的事情。
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你進去了，你父母怎麼辦？
孩子也會受到別人歧視的。
」

　　「我知道！
歸根結底，隻怪我是一個沒本事的男人。
」

　　趙旭抽了一口煙，說：「楊哥，其實你是因為人品好，嫂子才沒嫌棄你窮，肯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
別自暴自棄，賺錢的路子很多，就看你想怎麼走。
」

　　「兄弟，那你有什麼賺錢的好路子嗎？
」楊慶生對趙旭問道。

　　趙旭說：「若是在臨城，我能保證你賺到錢。
但我對錦市不熟，所以不好給你指點迷津。
」

　　「我倒知道一條路子。
」楊慶生突然說道。

　　趙旭好奇地問道：「什麼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