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拒人於千裡之外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誰都不例外。
吳為在他對面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對我家少主來說,蘇小姐是他的命。
」
所以,拼盡一切也會保護她的。
鳳戰天很是不屑的嘲諷道,「那還不是接受了賜婚?
裝什麼深情?
」
吳為見他耿耿於懷,心裡很不解,但這種事情是少主的私事,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你隻需要在信裡說一句,五年之期未到,她懂的。
」
「哼。
」
半個時辰後,吳為長長吐出一口氣,沖鳳戰天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鳳戰天捂著兇口,臉色灰白,茫然的看向天際,是對是錯?
吳為一身輕鬆的出現在獨孤燁面前,獨孤燁眼晴一亮,「怎麼樣?
」
看著瘦削的面容,吳為心裡酸酸的,「鳳公子已經將書信傳遞出去了。
」
獨孤燁長長吐出一口氣,捂著臉頰,掩去了太多複雜的神色。
果然,他們有特殊的聯繫方式!
他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酸澀如潮水般湧來,一顆心如在醋桶裡浸過,說不出的難受。
千百個念頭襲上心頭,最終,他選擇了放過。
隻因,他不想讓琳琅失望!
「放他離開吧。
」
他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記得查一查,鳳戰天的背景來歷。
」
「是。
」吳為應了一聲,有些心疼,「少主,你多休息吧,臉色很差。
」
在大風大浪面前,獨孤燁挺住了,不僅頂住了宮裡的壓力,也扛住了太醫院的怨憤,還撐起了整個晉王府。
有他這個主心骨,才能在王爺出事後,晉王府安然的屹立在所有人面前,沒有垮掉。
隻是,付出的代價和心皿,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獨孤燁微微頜首,沉穩了很多,再無以前的跳脫和張揚。
吳為默默退了出去,在院門口看到了來回盤桓的蔣遠。
蔣遠一看到他,眼晴一亮,連忙走過來。
「吳小哥,我燉了湯,想送給世子喝。
」
院內燈火通明,院外層層把守,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多謝關心。
」吳為的態度客氣而不親近,他是真正的少主黨,少主喜歡誰,討厭誰,他都跟著。
少主對蔣家人有忌憚,有罅隙,他就不願意太親近蔣遠。
哪怕蔣遠有可能是晉王府的女主人!
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呢。
就算真有那麼一天,他隻需要忠於少主一人。
「但我家少主不喝別人燉的湯水。
」
「我……」蔣遠的臉一紅,很難堪,「隻是擔心他。
」
她眼睜睜的看著獨孤燁日夜辛苦,可她什麼都幫不上,感覺很無力。
他防著所有人,包括她,包括宮裡。
吳為對她的感觀不差,畢竟對少主有救命之恩呢,但是比起活潑張揚又愛笑的蘇琳琅,差遠了。
誰能讓主子笑,他就喜歡誰。
「您的好意世子心領了,但這種時候希望您不要給他添亂。
」
蔣遠猶豫了一下,低聲下氣的請求,「我可以幫著照顧王爺的。
」
吳為不為所動,不肯通融,「世子事事不假手於他人,全是他親手照顧的。
」
蔣遠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那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
「回宮。
」吳為隻有兩個字。
蔣遠別看外表平和,骨子裡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不易,但還是碰了一鼻子灰,感覺很丟臉。
「既然幫不上忙,那我就回去服侍太後,讓世子放心,我會在太後面前說好話的。
」
吳為這才暗鬆了一口氣,還是挺識大體的,比其他千金強多了。
「多謝。
」
看著吳為匆匆而去的身影,又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房間,蔣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沮喪不已,「唉。
」
……
蔣遠回宮裡已是深夜,驚動了剛睡下的太後。
太後披著外衣,頭髮披散,斜斜的靠在床上,眉頭緊皺,「怎麼回來了?
不是讓你守在王府嗎?
是不是……晉王爺出事了?
」
她的神情很複雜,似是緊張,又似不安。
蔣遠不敢擡頭,跪倒在她腳下,弱弱的解釋,「我怕太後惦讓著王爺的病情,所以回來說一聲,王爺還沒有脫離危險,依舊昏迷不醒。
」
太後怔了半響,心煩意亂的喝了一口茶,「那些太醫沒用,都該推出去砍了,算了,你明天再回去吧。
」
她的心情太混亂,都沒心思找蔣遠的麻煩。
蔣遠有些意外,就這麼輕鬆的放過她?
「太後,臣女從小都在軍營長大,隻會舞刀弄槍,哪裡會照顧人,不如讓臣女在佛前念經,為王爺祈求吧。
」
頭頂傳來冷冰冰的聲音,「擡起頭。
」
蔣遠的身體一震,微微擡頭,任由太後打量,一雙手全是冷汗。
太後幽幽嘆息,似乎怒其不爭,「你真是太傻了,枉費哀家一片苦心。
對了,你在王府看到別的人嗎?
」
她轉的太快,蔣遠有些反應不過來,「別的人?
「
太後淡淡瞥了她一眼,見她神情茫然,應該不是裝的。
「據說鳳公子被請進王府,不知是為了何事?
」
蔣遠聽出了話裡的試探,卻一頭霧水中,「我怎麼沒聽說?
鳳公子很有名嗎?
是大夫?
那是不是表示,王爺很快就能好起來?
」
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沒人會告訴她,她也不愛瞎打聽。
太後面露不悅之色,盯著她看了半響,才無奈的揮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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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放她在王府也沒什麼用。
「是。
」蔣遠恭謹的退出去,轉身之際,才發現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
等人一走,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密室走出來,面色有些不快。
「蔣鎮那麼精明的人物,怎麼生出這麼一個蠢笨的女兒?
看著挺聰明的,其實是個傻的。
」
讓她辦點小事都不行,真沒用。
太後揉了揉眉心,頭痛的厲害,「未必是傻,隻是女兒外向,向著夫家很正常。
」
皇上默了默,忽然笑道,「她那個妹妹倒是天真可愛,很是有趣。
」
太後的頭更疼了,一個個都不省心,「天真的性子不適合宮庭。
」
而且心有所屬,喜歡的還是獨孤燁,這是惹禍的根子。
皇上饒有興緻的笑了笑,「有什麼關係?
進了宮庭,白紙也能染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