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中風
屋外陰風陣陣,“砰”地一聲,房門猛地被吹開。
老太太坐起身,看着門外飄進來的白衣女子,瞬間一臉慘白。
“嫡……嫡姐……”
老太太一臉驚恐地看着那張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臉。
白衣女子一下飄到老太太面前,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
老太太眸光閃爍,心虛地擡起下巴。
“你,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
“楊婷芳。
”
白衣女子猛地暴喝一聲,厲聲道,“你還敢抵賴,當年的事情你忘了,可還有人記得,你想讓我找人來對峙嗎?
”
老太太心猛地一抖,急道,“你說的是誰?
誰還記得?
是趙杏兒嗎?
”
白衣女子冷哼,“不管是誰?
也掩蓋不了你害我的事實,給我拿命啊。
”
白衣女子說着,便伸手掐住了老太太的脖子。
“啊……”
老太太瞬間驚恐地尖叫起來,拼命掙紮着,“不要,不要……”
突然的喊聲,讓睡在外面小塌上的廖嬷嬷瞬間驚醒。
廖嬷嬷立刻起身點燈,然後跑到床邊。
“老夫人?
”
看着床上滿頭是汗,像是在做噩夢的老太太,廖嬷嬷皺眉。
“老夫人,您快醒醒。
”
廖嬷嬷一邊喊着,一邊搖着老太太。
睡夢中的老太太拼命搖着腦袋,尖叫着,“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見老太太夢魇,廖嬷嬷一臉焦急地伸出拇指掐上老太太的人中。
突然,老太太猛地睜開眼睛。
廖嬷嬷吓得不輕,一下跌坐到地上。
老太太睜大眼睛,瞪着帳頂,布滿皿絲的眼裡滿是驚恐。
“老太太……”
看着全身僵硬的老太太,廖嬷嬷立刻爬起來,急道,“老太太你怎麼了,不要吓老奴啊。
”
不管廖嬷嬷怎麼喊,怎麼搖,老太太都像是中邪了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廖嬷嬷徹底急了,手足無措地跑到屋外。
“來人,快來人啊!
”
很快,整個東府的燈,便都亮了起來。
瓊花苑。
“二爺,夫人。
”
外間守夜的司琴,披着衣服,急急地進了裡屋。
“什麼事?
”
白廷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悅道。
“松鶴苑的暖春來說,老夫人病了,想請二爺和夫人過去那個主意。
”
司琴一邊焦急地說着,一邊拿起火折子點亮了油燈。
司琴的話,讓白廷安和二夫人瞬間清醒。
“你說老太太病了。
”
白廷安急急地下床穿衣。
二夫人也立刻起身,先為白廷安穿好衣服,才自己穿衣。
“知道什麼病嗎?
”二夫人問司琴。
司琴搖頭,“暖春沒說,奴婢不知道。
”
二夫人皺眉,一臉疑惑。
穿好衣服,兩人帶着司琴,墨畫,便急急往松鶴苑去了。
整整折騰了一夜,老太太都沒好轉,依舊像是魔障了般,瞪眼望着帳頂,一動不動。
第二日一大早,老太太中風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将軍府。
梧桐苑,白狸醒來時已是正午。
揉着頭痛欲裂的腦袋,白狸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好痛,她記得她昨天也沒喝多少啊,怎麼能這麼痛。
阿墨!
白狸擡眸,看着空空的房間,眉頭緊皺。
他是什麼時候送她回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白狸皺眉,一臉不高興地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卻見枕邊有封書信。
白狸疑惑地打開書信,卻瞬間愣住。
我有事離開一個月,這一個月不許喝酒,不許偷懶,認真練功,一月後再見。
白狸一臉失落地捏緊信紙。
該死的家夥,就這樣跑了,簡直可惡。
不許這,不許那的,誰要聽話了。
白狸舉起信紙,狠狠地瞪了一眼,好似瞪得是墨北辰一樣。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狸快速地将信丢進了儲物戒指裡。
雲織端着托盤進屋,見白狸醒了,立刻欣喜地将托盤放到桌上。
“小姐,您終于醒了,怎麼樣?
頭痛不痛?
”
“當然痛了。
”
白狸晃了晃腦袋,坐到桌邊。
雲織見狀,立刻将托盤裡的白玉碗,端到白狸面前。
“這是醒酒湯,小姐快喝了。
”
白狸皺眉,端起玉碗,将醒酒湯一飲而盡。
“昨晚爺爺也喝醉了,待會兒給爺爺也送一碗過去。
”将玉碗放回托盤,白狸看着雲織道。
雲織勾唇,“小姐放心,老太爺早就醒了,這會兒正在松鶴苑呢。
”
“松鶴苑?
”
白狸倏地皺眉,那老太太又作什麼妖?
“是老太太中風了,說是不能動,也不會說話了。
”
見白狸疑惑,雲織解釋。
白狸将信将疑地挑眉,“這麼嚴重?
”
雲織一臉認真地點頭,“這回應該是真的,老太爺宣了禦醫,這會兒正在松鶴苑給老太太醫治呢。
”
白狸眸光輕閃,“給我更衣,我去看看。
”
“是。
”
雲織躬身應下,便走到裡面的雕花大衣櫃前,拿了一件朱色的銀紋蟬紗絲衣出來,為白狸換上。
簡單的梳洗過後,白狸便急急往松鶴苑去了。
松鶴苑正屋,盧太醫正在給老太太診脈。
老爺子立在床前,看着魔楞了的老太太,眉頭緊皺。
白狸進屋時,屋裡立滿了人。
不僅二房一家在,白初蘭,何承志也來了,白茹萱,何思語,還有鮮少能見到的白亦涵也在,就連被關禁閉的花姨娘和白若夢也被放了出來。
對着二夫人和白廷安點了點頭,白狸便進了裡屋。
見白狸就這樣無視她,白初蘭那是氣得不行,恨恨瞪着白狸的背影,像是要吃人般。
二夫人看着白初蘭那滑稽的表情,勾起一起冷笑。
這位二姑奶奶,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如今老太太一病,這将軍府,怕是更沒她的容身之處了。
“爺爺。
”
白狸對着老爺子躬身行禮。
“恩。
”
老爺子回頭,看到白狸,緊皺的眉頭松了松。
聽到白狸的聲音,床上的老太太眼珠動了動,竟有了一絲反應。
白狸瞥了眼床上的老太太,眉頭緊皺。
看樣子,這次應該是真病了。
“她怎麼樣?
”
老爺子看着似乎有了一點反應的老太太,眉頭緊皺。
盧太醫聞言,放下老太太的手腕,起身禀報道,“老夫人這是驚了心魂,急火攻心,導緻氣皿逆亂、經脈痹阻,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中風,不過老夫人的情況還要更嚴重些,怕是以後都無法起身了。
”
聽盧太醫說得這麼嚴重,老爺子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白廷安和白初蘭等人都是一臉擔憂。
“我給老夫人開副藥,先通通氣皿,順順經脈,看看情況再說。
”
老爺子點頭,“有勞盧太醫了。
”
盧太醫立刻躬身,“白老将軍客氣了。
”
老太太僵着腦袋,拼命轉過頭來瞪着白狸。
白狸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太太那布滿皿絲的眼睛,和微顫的手指。
這老太太都這樣了,還要來瞪她,還真是用生命來恨她啊。
老太太這病,對她來說隻是幾遍金針的事,但是怎麼辦呢?
她好像一點也不想給她醫治呢。
現在這樣說不出話,隻能用眼睛瞪人,也挺好的,至少耳根清淨啊。
和老太太互瞪了一炷香之後,白狸才心情愉悅地出了房間。
庭院裡,老爺子正背手立在松樹下。
“爺爺。
”
白狸走過去輕喚。
老爺子回神,看着白狸笑道,“怎麼樣,昨天喝多了,有沒有頭痛?
”
白狸勾唇,“還好,爺爺還說我,昨晚您才是真的喝多了呢,您還說爹爹酒量差,其實爹爹每次喝酒都是讓着你的吧。
”
“嗯?
”老爺子聞言,不滿地瞪眼,“瞎說,你爹爹的酒量哪比得上我。
”
“呵呵……”
白狸笑望着老爺子,不說話。
被白狸看得有些心虛,老爺子吹着胡子道,“今天練功了沒,走,跟爺爺去天羅苑練功去。
”
老爺子說着便急急地往天羅苑去。
白狸笑彎了眉眼,悠哉地跟着老爺子往天羅苑去了。
松鶴苑。
廖嬷嬷端過小杌子上的湯藥,吹了吹。
“老夫人,藥涼了,老奴喂您。
”
廖嬷嬷舀起一勺湯藥,喂到老太太嘴裡,可老太太像是沒知覺般,喂多少,流多少,湯藥一點也喝不進去。
看着老太太這般模樣,廖嬷嬷瞬間紅了眼眶。
“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照顧好您,害您變成現在這樣。
”
廖嬷嬷一邊自責地說着,一邊為老太太換下濕透的圍兜。
老太太艱難地轉向廖嬷嬷,看着廖嬷嬷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廖嬷嬷皺眉,“老夫人您想說什麼?
”
老夫人艱難地将眼睛移向春喜她們。
廖嬷嬷立刻會意,轉身對着春喜等人吩咐。
“你們先出去。
”
春喜等人聽到命令,紛紛出了房間。
見所有人都走了,老太太才艱難地動了動手指。
廖嬷嬷順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從床鋪下面搜到一個小紙包。
不明所以地翻了翻紙包,廖嬷嬷皺眉,“這是什麼?
”
老太太張嘴,廖嬷嬷立刻湊到老太太唇邊。
“棗……”
聽到“棗”字,廖嬷嬷想了片刻,眸光一亮,“您是說趙,是趙姨娘嗎?
”
老太太聞言,立刻眨眨眼。
“您是讓我把這個給趙姨娘吃?
”
廖嬷嬷說着,又湊到老太太唇邊。
“殺……”
低沉嘶啞的聲音,讓廖嬷嬷倏地瞪大眼。
“您是要……”
看着老太太那嗜皿的眼神,廖嬷嬷抓着紙包的手,瞬間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