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神之王！
”

　　旸谷盡頭，大裂谷下方，李子夜看着前方黑氣的身影，說出了一個令諸天都顫抖的名字。

　　漫天雷光下，那渾身霸氣的男子，黑發濃密，身材挺拔，一身魔威驚天動地，僅僅隻是站在那裡，便讓在場三人感受到一股窒息般的壓迫感。

　　三人注視的目光中，前方，男子手持一柄黑色戰矛，一矛貫穿了一條天龍的身軀，那霸道的力量無可匹敵，縱然身為天地意志執法者的天龍都驚恐地嘶吼起來。

　　随後，大地裂縫中，四條天龍沖出，一同攻向了前方男子。

　　面對最強的舊神之王，一向高高在上的天龍，此時也變成了下位者，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峽谷中間，男子看到周圍沖來的四條天龍，手中黑色戰矛猛地揮過，強行斬斷了長矛之上天龍身體，接着，黑色戰矛化為一柄大戟，橫掃千軍，轟然擋下一條條天龍的攻勢。

　　“他的力量，不會受到這裡天地意志的壓制嗎？
”戰局外，東方魔主看着前方勇猛異常的舊神之王，一臉震驚地問道。

　　“已經壓制許多了。
”

　　一旁，李子夜神色冷靜地應道，“不過，這片小世界的天地法則明顯在崩潰，也許，過不了多久，大家的修為都會恢複。
”

　　兩人說話間，前方，舊神之王和五條天龍的戰鬥越發激烈，此前被攔腰斬斷的第一條天龍，竟是依舊未死，拖着重傷之軀，和舊神之王進行殊死搏鬥。

　　隻是，舊神之王的強悍，超乎想象，五條天龍聯手，依然全面落入下風，沒有太多還手之力。

　　“天龍受到的壓制，似乎比舊神之王更加嚴重。
”

　　東方魔主察覺到前方戰局的異常，一臉凝重地說道，“奇怪，天地意志不應該更偏重它的執法者嗎？
”

　　“有一種可能。
”

　　李子夜看着下方大地上的一條條裂痕，推測道，“用來壓制所有人的力量，或許，就來自舊神之王。
”

　　“上神的意思是，這北天門世界，就是基于舊神之王的力量而存在的？
”東方魔主詫異地問道。

　　“不錯。
”

　　李子夜颔首道，“不然，我們隻是放出舊神之王，不至于連天象都發生了變化。
”

　　強如儒首，出行之時都未曾有過這麼大的排場，這舊神之王，難不成比那老頭還厲害？

　　“不對。
”

　　突然，李子夜似是注意到什麼，開口道，“魔主，你看舊神之王的眼睛。
”

　　東方魔主聞言，目光望了過去，片刻後，心神一震，吃驚道，“沒有眼睛！
”

　　舊神之王的雙眼，被挖走了？

　　“呲啦！
”

　　兩人的話聲還未落，一條天龍拼着身死，一爪劃開了舊神之王的兇膛，龍首随之被變化而回的戰矛洞穿，轟然炸開。

　　更加詭異的是，舊神之王被劃開的兇膛，竟然一滴皿都沒有流下。

　　“沒有皿？
”

　　東方魔主看到這一幕，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一旁，李子夜傾耳，神色無比專注，欲要在這激烈的戰局中聽到些什麼。

　　“上神，你在做什麼？
”東方魔主不解地問道。

　　“魔主有沒有發現，舊神之王的兇膛，沒有任何起伏。
”李子夜提醒道。

　　“那又如何？
”東方魔主疑惑地問道。

　　“人在呼吸的時候，兇膛肯定會有起伏的，哪怕再微弱，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李子夜解釋道。

　　“你是說，古神沒有呼吸？
”東方魔主震驚地問道。

　　“沒有呼吸，就意味着舊神之王很可能沒有肺髒。
”

　　李子夜沉聲道，“當初，我在司月神宮看到的舊神之王，可不是這樣。
”

　　“那就是被人奪走了。
”東方魔主猜測道。

　　“沒有眼睛，沒有鮮皿，也沒有肺髒。
”

　　李子夜看着前方戰局中骁勇異常的舊神之王，冷聲道，“那我不是可以認為，舊神之王其他的髒腑，應該也不在了？
”

　　“現在看來，毋庸置疑。
”東方魔主回答道。

　　“僅剩一具軀殼，竟是還有這般強大的力量。
”

　　李子夜緊握手中長劍，凝聲道，“如今，我終于明白，天地意志為何非要除掉這舊神之王了。
”

　　這般強悍的存在，肯定和儒首一樣，讓天地意志感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兩位，我們現在怎麼辦？
”

　　就在這時，不知如何繞過戰場的神荼出現在兩人身前，關心地問道，“要去幫忙嗎？
”

　　“幫誰？
”

　　李子夜問道，“幫天龍，還是幫舊神之王？
”

　　“當然是幫舊神之王。
”神荼理所當然地應道。

　　“我當初在司月神宮中，砍斷過舊神之王的一條手臂。
”

　　李子夜平靜道，“而且，我還當着他的面，殺了他一個女兒，他要是記仇怎麼辦？
”

　　“這。
”

　　神荼聞言，回頭看着後方的戰鬥，有些不确定地說道，“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應當不會計較這點小事吧。
”

　　“……”

　　李子夜聽過眼前神荼鬼帝的回應，什麼都沒有說，專心地觀戰。

　　從舊神之王一出來，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砍他，說明，舊神之王對于天地意志的仇恨，要遠勝于他。

　　說不定，真有的談。

　　斷臂之仇，和殺女之仇，應該不算太大的事吧？

　　“轟隆！
”

　　思緒未落，前方戰場上，一頭濃密黑發的舊神之王，一矛洞穿了第三條天龍的頭顱，五條天龍，轉眼之間，就隻剩下最後兩條。

　　清晰可感，舊神之王身上的氣息還在不斷攀升，雖然天龍的實力随着天地法則的崩毀也在提升，但是，提升的幅度明顯不如舊神之王。

　　“我們退後一些。
”

　　眼看前方的戰鬥即将結束，李子夜謹慎地提醒了一句，然後，快速朝着後方退去。

　　神荼、東方魔主見狀，同樣迅速遠離戰局，不敢靠得太近。

　　“轟！
”

　　三人方才離開，前方戰局中，舊神之王一矛斬掉最後一條天龍，轉過身來，空洞的眼眶看向了遠方的三人。

　　隻是一眼，三人感受到那股根本不存在的目光，心中一寒，如墜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