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男人的聲音,讓黎月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包裹在一個雕像裡面,連轉動身體,都成了一種奢望。
電話那頭的墨青澤剛想說出白芙柔的名字,就聽到電話這頭響起了厲景川微弱的聲音。
男人到了嘴邊的三個字瞬間停滞。
他抿唇,心底閃過一絲的狂喜!
厲景川真的醒過來了!
不早不晚,剛剛好!
于是,墨青澤深呼了一口氣,“黎月,我是不是聽到了小表叔的聲音了?
”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回應他的這個問題,在墨青澤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床上躺着的男人又忍不住地開口喊了一聲:
“芙柔......”
墨青澤已經能确定,厲景川已經醒過來了!
他拿着電話,聲音裡難掩激動:
“小表叔醒了!
”
“黎月,你快去照顧小表叔吧,我這邊以後再說!
”
言罷,他也不等黎月的回複,就直接将電話挂斷了。
電話這頭,黎月死死地捏着手機,聽着電話那頭嘟嘟嘟的忙音,整顆心像是掉進了冰窟。
不僅僅是因為電話裡面的墨青澤,還有她身後的這個男人。
“芙柔......水......”
身後,厲景川沙啞低沉的聲音,還在輕輕地響着。
黎月隻覺得諷刺。
她因為司錦城跟她說的那些話和視頻,辛辛苦苦地在這裡照顧了他整整三天。
甚至,雲默明天就要手術了,她現在還在這裡照顧他!
可是結果呢?
這個男人醒了。
醒來喊的第一個名字,是白芙柔。
一直一直喊着的,都是白芙柔。
她就站在他面前,他仿佛看不到一般地,一直在喊着那個女人的名字。
白芙柔,對他來說,就這麼重要?
重要到,她對他三天來辛辛苦苦,不顧朋友勸阻的照顧,都成了笑話?
“水......”
她轉過身,病床上那個面色慘白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眼裡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驚訝。
他沙啞着聲音繼續開口:
“水......給我拿水......”
黎月擰眉,實在是不想給他拿水。
可是腦子這麼想着,身體已經不争氣地走到了桌子旁邊。
她舒了一口氣,心情煩躁地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動作粗魯地遞給他,“喝吧!
”
那杯水灑到了厲景川的病号服上。
男人微微地擰了眉,将水杯接了過去。
一杯水下肚,幹澀的嗓子終于能完整地說出話來了。
他擰眉,“怎麼是你在這裡?
”
“芙柔呢?
”
其實昏迷的時候,他隐隐約約地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
甚至,他還聽到了醫生和她的對話,還有她給墨青澤打的那個電話。
但是身體像是夢魇一樣,總是醒不過來。
最後,好不容易在墨青澤打算說出白芙柔名字的那一瞬,他掙紮着醒了過來。
他喊白芙柔的名字,并不是因為醒來想見的第一個人是白芙柔,而是本能地,在回答墨青澤的問題,也是在提醒墨青澤不要胡說。
黎月對白芙柔的厭惡,他其實再清楚不過了。
他不确定這個女人在知道雲默要移植的是白芙柔的骨髓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不能冒險。
“你說呢?
”
黎月冷冷地白了一眼自己面前這個正在喝水的男人,“你昏迷了三天,你的白小姐就生病了三天。
”
“每天将自己關在果香莊園的卧室裡不出門,連班都不上。
”
“你說為什麼是我在這裡照顧你,不是她?
”
厲景川握住水杯的手微微地收緊了。
“她生病了?
”
黎月閉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來。
“對,她生病了。
”
“她病到連來照顧你都不能了!
”
厲景川眯眸。
他能理解黎月的憤怒和怨懑。
但......
男人将水杯放下,直接撈過一旁桌子上的手機來。
昏迷許久,他的身體機能還在慢慢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