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闫老頭的往事
第339章:闫老頭的往事
闫羅剛睡着又被吵醒,一看是落溪打的,毛都要氣炸,夫妻倆都什麽毛病,淨喜歡晚上擾人清夢。
“幹什麽!
”接通視頻就是沒好氣,胡子都氣的翹起來。
“有事呗。
”落溪可不慣着他,怼道:“沒事我大晚上不睡覺看你臉色啊。
”
“你還知道這是大晚上,能不能體諒下老年人糟糕的睡眠質量!
”闫羅更氣了。
“淡定淡定,火氣這麽大你睡眠質量能好才怪了。
”落溪嬉皮笑臉的道。
闫羅瞪她一眼:“什麽事趕緊說。
”
“真有件大事要問你。
”落溪正色幾分:“您老有沒有什麽同門師兄弟,或者志同道合理念相通的同道中人?
”
闫羅一怔:“問這幹啥?
”
“今天碰到個藥劑師……”落溪三言兩句把事說了一下。
闫羅:……
昨天晚上楚京西才剛跟他說過這事,今天落溪就碰見了,還被她一眼識破,這機靈勁也是沒誰了。
“她小時候中過毒,當時各個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醫生斷言她會随着器官徹底衰竭而亡。
您也知道器官衰竭是不可逆的,可她現在生龍活虎,隻能說明用了極端的治療方法。
加上她研發的藥劑是以毒入藥,我很難不起疑。
”落溪說完又補充了幾句。
闫羅接了話:“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一個道理,毒藥也是藥,一種藥是救人還是害人,不是看它有無毒性,而是看用藥之人的目的,她以毒入藥,既然能救人,你又擔心什麽?
”
“我擔心她為了跟無疾藥業競争,為了私心喪失一個大夫最基本的良心。
爺爺,我也很早就跟您說過,您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跟您一樣能守住底線,能做到坐擁金山卻不開發它。
我希望您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我,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落溪懇求道。
哪怕換一個人,對方不是寧姸,落溪都不至於如此擔心。
可偏偏是寧姸,她就不得不防。
不是因為楚京西,而是寧家人就沒給過她好印象,她不敢賭寧姸能出淤泥而不染。
“好吧,我告訴你,年輕的時候我結過婚。
”闫羅冷不丁的甩出這句話。
落溪懵了一瞬,下意識的道:“我當然知道您結過婚,不然哪來的子孫。
”
這什麽答案啊,跟她的問題有一毛錢關系?
“我妻子就是研究毒藥的。
”闫羅下一句就扔雷。
落溪:……
震驚jpg.“她……還活着?
”幾秒後,落溪弱弱問道。
闫羅道:“本來我不知道她是否還在世,現在看來還活着。
”
落溪汲氣,這意思是說寧姸的師父是她師母?
有種想說三字經的沖動。
忍了忍,她問:“您确定嗎?
”
“不确定。
”闫羅沒好氣的道:“不是你問我我才這麽猜的嗎。
”
“行行行,我問的我問的。
您展開跟我說說奶奶的事。
”落溪順毛道。
“沒什麽好說的,她在研究毒藥上有着很高的天賦,造詣也比我深,我是半道出家,跟她沒法比。
”闫羅道。
“不是吧,您已經夠厲害的了,她比您還厲害,我這心裏慌啊。
”落溪垮臉。
“慌什麽慌,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慌有個屁用,挂了。
”闫羅作勢就要挂斷視頻。
“別別別,爺爺,我的好爺爺,您得跟我說清楚啊,不能沒什麽好說的啊。
”落溪急忙阻攔。
“你煩不煩。
”
“您說清楚我保證不煩您,不然您挂了我還會打。
”落溪威脅。
闫羅氣的用手指使勁點了兩下屏幕,落溪也配合的用手捂住額頭。
看她這樣作怪闫羅都被氣笑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幾口潤潤嗓子才跟她說起那段往事。
闫羅并不是赤腳醫生,闫家祖上世代行醫,出過不少名醫,醫術代代相傳,傳到闫羅這一代時,趕上了動蕩年代,闫家人不忍心世代流傳的醫書被付之一炬,就讓闫羅帶着那些書躲進了山裏,而闫家其他人全被抓走,最後沒能熬過那個年代。
躲在山裏的闫羅在一次挖野菜時撿到了一個人,一個女孩,一個渾身都是傷,連呼吸都沒了,隻剩下遊絲般脈跳的女孩。
闫羅當時也不确定對方是不是還活着,但本着隻要對方還有一絲絲生命體征都不能不救的原則,他還是把人扛回家,悉心照料。
結果在第三天,奇跡發生了,女孩醒了,恢複了呼吸,也恢複了心跳,連脈搏都正常了,簡直就跟回魂了一樣,闫羅都被吓了一跳。
女孩當時就跟他解釋了,說自己祖上是大夫,機緣巧合下得了一種假死藥,吃了就能呈現假死狀态,她是忍受不了天天遊行挨打才兵行險着,幸好被闫羅救了,不然就算沒死,被丢到山裏也會被野獸吃了。
兩人同病相憐,闫羅本就對她有所憐憫,加上女孩身上多處骨折也無法行動,他幹脆就讓女孩在家裏養着了。
山裏的生活枯燥乏味,多了一個人說話也多了些人煙,兩個孤獨的靈魂理所當然的被彼此吸引,互生情愫。
於是等女孩身上的傷徹底養好之後,兩人便在山裏拜了天地,結了婚,過上了與世無争的隐居生活。
這一過就是十多年,夫妻倆不僅有了兒子,還在醫術理念上有了分歧,起因就是妻子姜汁喜歡以毒入藥,信奉毒能害人更能救人,為此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樣,任憑闫羅怎麽勸都不聽,夫妻倆常年為這些争執不休。
後來動蕩結束,外面局勢徹底平穩後,姜汁留信一封便走了,她在信裏說她會向闫羅證明自己是對的,闫羅對她早已無可奈何,也沒去找她,獨自把兒子撫養長大。
其實陸陸續續的他也聽到過妻子的消息,一聽說哪哪出了一個厲害的女大夫,能生死人肉白骨,再重的病到她手裏都能藥到病除時,他都知道那是姜汁。
她在向自己證明她沒有錯,她可以用毒治病,錯的是他,是他思想狹隘,固步自封。
可闫羅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夫妻倆幾十年都沒有再見過面,直到孫子闫年病重,姜汁又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