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稱呼六皇子為老六了。
直接改叫孽畜了。
文帝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又問章槐,“閣老,你說說,朕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
“聖上,打不得啊!
”
章槐馬上勸說:“現在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貿然強攻北麓關,死傷的都是我大乾的男兒啊!
老臣懇請聖上相信榮國公,榮國公既然敢拿人頭替六皇子擔保,說明......”
“你也覺得老六不會造反?
”文帝黑臉詢問章槐。
“這......”
章槐微微微微一窒,猶豫片刻,正色道:“老臣确實相信六殿下不會造反!
”
“你憑什麼相信?
”
文帝目光犀利的盯着章槐,“當年也沒誰相信我朝開國皇帝會起兵造反!
”
章槐嘴巴微張,頓時啞口無言。
是的!
高祖皇帝也曾是天下人眼中大忠臣。
最後,還不是起兵造反了?
正當章槐無言以對的時候,太監端來酒和酒具,還有四碟下酒的小菜。
“全都退下!
”
文帝揮手,讓包括穆順在内的所有侍從都退下。
穆順領命,連忙帶領一衆宮女太監退下。
文帝兀自拿酒給章槐倒上一杯,搞得章槐誠惶誠恐的。
文帝随後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也沒動下酒的小菜,就那麼端着酒抿了幾口。
“其實,朕也覺得老六不會造反。
”
文帝突然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啊?
”
章槐愕然的看着文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聖上自己都覺得六皇子不會造反,那他怎麼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強攻北麓關呢?
“朕是怕朕歸天以後,老六會舉兵造反。
”
文帝向章槐這個恩師吐露自己的心聲,“朕現在也算是明白了,老六跟老三的和解,就是他們兩個合起夥在演戲給朕看!
隻怕這兩個逆子都在心中憋着勁想要對方的命......”
事到如今,很多事都已經很明顯了。
老六和老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兩個都是孽畜!
還省心?
狗屁!
全都是騙自己的!
聽着文帝的話,章槐也不好接話,隻是兀自喝酒掩飾自己的尴尬。
“你說,魏文忠真的會幹出那種事麼?
”
文帝又問。
“這......”
章槐暗暗苦笑,搖頭道:“老臣不清楚個中真相,不敢妄言。
”
這些話,都不是他能亂說。
章虛那孽畜跟六皇子都是一夥的!
他随便亂說話,很容易讓文帝以為他是在幫六皇子說話。
“唉......”
文帝仰頭将杯中剩餘的酒一口喝幹,滿臉疲憊的說:“恩師,連你都不敢在朕面前說真話了麼?
”
恩師!
聽到文帝這個久違的稱呼,章槐不由得渾身一震。
良久,章槐唉聲歎氣的說:“老臣那不孝孫也在朔北,老臣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請聖上暫時不要命人強攻北麓關,等榮國公回來,弄清真相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不好說啊!
他是文帝的恩師不假。
但文帝是君,他是臣啊!
眼下這個事,他隻能以一個臣子的身份勸文帝三思。
至于涉及到皇家家事和哪個忠哪個奸這些事,他實在沒法說。
“行了,行了!
”
文帝無力的擺擺手,“你也一把年紀了,朕也不為難你了!
”
說罷,文帝又自顧自的喝起酒來,心中又開始暗罵自己那群混賬兒子。
一群孽畜!
朕遲早被他們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