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班時間都已經過了,沈湘不能再拖延的時候,這才從醫院裡走出來去了公司上班。
還好,整個下午沒人再刁難她。
快下班的時候,其中一名代總監暫時管理設計部的設計師對沈湘說道:“沈湘,從明天開始,你一周都不用來辦公室坐班了,去工地吧,那裡卻人手。
”
沈湘點頭:“嗯,好的。
”
她其實很願意去工地的,工地幹活雖然苦點累點,心不累。
而且工地上的食堂分量給的多。
她現在肚子裡有孩子,飯量大。
不過去了工地,中午就沒辦法來看望夏阿姨了。
下班後,沈湘馬不停蹄又來了醫院,她想着現在是下午快晚上了,總不能再有客人來看望夏阿姨了吧,她應該可以好好陪一陪夏阿姨,和夏阿姨說說話。
結果來到病房外,看到傅少欽正坐在夏淑敏的病床前。
他的手握着母親的手。
夏淑敏身上依然插滿了管子,依然昏迷不醒。
沈湘沒敢進去。
她忽而覺得,可能從現在開始,夏淑敏便不再需要她了,确切的說,應該是傅少欽不會再需要她陪伴夏阿姨了。
沈湘的心更難受。
她連和夏阿姨最後一次告别的機會,都不太可能有了。
情緒落寞到極緻,沈湘轉身正要離開病房,看到了嚴寬就站在她身後。
從嚴寬身邊輕輕擦過,沈湘像不認識嚴寬一般,沒有多看嚴寬一眼。
她知道,傅少欽用得着她欣賞她的時候,她在嚴寬眼裡就是傅太太,反之,傅少欽現在恨不能弄死她,那她在嚴寬這裡就什麼都不是。
連陌路人都不是。
沈湘非常有自知之明。
然而,她沒走出去一步,嚴寬便在身後喊住她:“太......沈小......沈湘,你住哪裡?
”
沈湘先是怔住。
繼而回頭看着嚴寬,輕幽幽的說:“嚴先生,是想讓我賠償傅先生的未婚妻?
還是想把我怎麼樣?
我知道傅先生還沒騰出手來跟我算賬。
我就住在醫院南邊一百米的快捷酒店内。
你們可以随時找我算賬,我等着就是了。
”
說完,轉身就走。
嚴寬不知該說什麼了。
看着那蕭條到一陣風都能刮跑的身影,嚴寬的心突然像被什麼東西隔了一下,無比酸楚。
沈湘回了酒店,晚飯沒吃就蜷縮在床上了。
她也沒睡着。
整晚都在想她在監獄裡和夏阿姨相依為命的兩年時光,夏阿姨就像她的媽媽,給她溫暖,讓她依靠,給她心靈安慰。
駛她兩年的牢獄生活不再那麼漫長而苦澀。
而今,夏阿姨病入膏肓,昏迷不醒,她卻連個靠近夏阿姨的機會,都不一定能有了。
翌日清晨,沈湘起的很早,簡單洗漱,早點攤上吃點東西便就匆匆來醫院希望能見到夏阿姨一眼,然而來到醫院才被告知,夏阿姨再次被推進高危無菌病房内進行搶救了,沈湘又沒見到夏淑敏。
懷着怅然的心,她一路乘公交車去了南城工地,接下來她要在這裡幫忙一個星期,去看夏阿姨的時間更少了。
此生,她還能見到活着的夏阿姨嗎?
沈湘想了一路心事。
下了公交車,她情緒低落的往工地上走,走着走着,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
沈湘擡頭便看到了楚天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