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家的正堂,白發蒼蒼的甯老夫人,甯老爺,甯夫人還有甯如玉皆神色凝地坐在椅子上。
甯家二夫人,垂着頭站在屋中。
她也不知道是咋了,婆母和大房的人突然就要查賬簿,老爺做的那些事兒,她想瞞也沒能瞞住。
甯老夫人和大房的人都看過賬簿了,此時此刻心中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們甯家要完了。
公中的銀子,竟然連兩千兩都沒有了,外頭的鋪着這半年進賬也是少得可憐,這樣下去,他們甯家這麼大個家要如何維持得下去。
“你、你們就是這樣管家的?
”甯老夫人右手顫抖的地指着二兒媳質問。
因為老大要讀書,沒空管理這些庶務,生意上的事兒,讓女子來做又不好,大兒媳也是一個溫和的性子,壓不住人。
她才将生意上的事兒和這個家,都交給了二房管。
她當初把這個家交給她們手裡的時候,公中可還有十幾萬兩銀子。
雖然她們家開銷大,每個月支出去的銀子,至少都要一兩千兩銀子,但是外頭那些鋪子的,和地裡的租子,每年也有個三五萬兩銀子的進項,緊夠他們一大家子人花銷了。
可是不過短短十來年,這公中就隻剩兩千兩銀子了,兩千兩銀子夠幹啥?
如玉眼看着就要說親了,家中這個樣子,怕是連合适的嫁妝都準備不出來。
甯二夫人低頭不言,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這公中原本是有不少銀子的,可是這兩年生意難做,有些鋪子别說賺錢了,還要拿公中的銀子往裡頭貼。
這兩年物價也高了,這大房和老太太要吃好的喝好的,還要講究排場,逢年過節還要給親朋好有準備節禮,這些可都是要話不少銀子的。
大房的人和老夫人都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今個兒想吃老人參炖雞,明日想要喝眼窩,這兩年家中的銀子燒得尤其快。
半年前夫君雖然是從公中挪了五萬兩銀子去與人合夥買石頭,但是他也是想靠那石頭狠狠賺上一筆,為家裡多賺些銀錢。
她們兩口子這些年為這個家操心勞神,半點兒好沒有落着,反倒要被家中人埋怨,光想想她就覺得委屈得很。
甯老夫人見這二兒媳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更是氣得不行。
“二老爺回來了。
”讓在門口守着的小厮跑進正堂通報。
甯老爺沉聲道:“讓他給我滾進來。
”
都說長兄如父,他們的父親沒有了,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可以代父親教訓這弟弟。
他這個弟弟把家中的銀子多敗光了,他還如何能安心讀書,參加科舉考試?
再說了,他這次考中了進士,想要謀一個好的官職,可少不了銀錢打點。
弟弟将家中的銀子都給敗光了,隻剩下了兩千兩,這點兒銀子,他去皇城參加考試都不夠,更别說打點了。
聽見這大伯讓自己的夫君滾進來,甯二夫人心中就很不舒服,他拿她夫君當什麼了?
沒過一會兒,穿着一身藍色錦袍,渾身酒氣的甯家二老爺打着酒嗝走進了正堂。
見他這樣子,甯老夫人和大房的人都擰起了眉。
他賠了那麼多銀子,不給家裡說,還跟沒事兒人一樣出去喝酒?
如今公中就隻有兩千兩銀子了,他這酒也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