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進行到中午還沒結束,幸而書院百米之外,有許多特地挑這一天來擺攤賣吃食的,沈婉等人便去一個賣馄饨的小攤兒,坐着要了四碗馄饨。
馄饨煮好,車夫說要看着馬車,便端着馄饨去了馬車停放處,坐在車轅上吃。
沈婉剛吃上馄饨,隔壁桌也坐上了人。
隔壁做的人,是一個華服加身,渾身珠光寶氣的年輕婦人,看樣子應該三十不到。
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婆子,和兩個丫環。
她坐下前,婆子還用帕子擦了凳子。
“啧啧啧......這桌子真隻髒死點了,還不快擦擦。
”那婦人看着桌子一臉嫌棄的說道。
丫環忙用自己的帕子擦了,不過,擦了後她的帕子都不見髒,很顯然這桌子是不髒的。
賣馄饨的老闆娘,臉上堆着笑走了過來。
那婦人斜了老闆娘語言,揚着下巴道:“你們這人都有什麼吃的?
”
老闆娘一聽,擡頭看了看,自己豎着的杆子上挂着的帆布。
她那上頭不是寫了馄饨兩個大字嗎?
是她這杆子豎得太高了,還是這位夫人不識字兒呢?
她這杆子豎得也不高啊!
就比她高出一個頭而已,沒理由看不到。
很顯然,是這夫人不識字兒。
“我們這兒隻有馄饨。
”
“怎麼隻有馄饨?
”那婦人擰起了眉。
老闆娘笑着道:“我這是馄饨攤兒,自然隻有馄饨了。
”
那婦人嘴裡碎碎念着,“這皇城真比不得咱們安陽,什麼都沒有。
”
老闆娘一臉懵逼,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就因為她這馄饨攤兒隻有馄饨嗎?
若是如此,皇城輸得也太冤枉了。
那婦人身邊的婆子道:“少夫人您就忍忍吧!
這畢竟比不的家裡。
也不知道孫少爺什麼名時候才能出來?
您就将就用完馄饨吧!
”
那婦人滿臉不高興的道:“那就要碗馄饨吧!
”
老闆娘看着她身後的兩個丫環和婆子道:“隻要一碗嗎?
這三位不吃嗎?
”
那婦人道:“我吃完剩下的便是她們的。
”
她們王家的規矩便是如此,主子吃了下人才能吃,主子吃剩下的就是下人吃的。
老闆娘聞言,搖着頭去下馄饨了,便下還便道:“就一碗馄饨,還能剩下啥呀!
這安陽大戶人家的下人可真是可憐。
”
還是她們皇城大戶人家的主子好,旁邊那桌客人,可是給車夫都點了碗馄饨。
還讓車夫做坐下來一起吃,不過車夫說要看着馬車,這才端着碗走了。
沈婉也覺得隔壁桌的人奇葩得很,一碗馄饨勉強夠一個人吃,她怕是隻能剩下一口湯來。
馄饨煮好,老闆娘把馄饨端上了桌。
雪白的馄饨和着湯裝了一碗,面上浮着香油和翠綠的蔥花兒。
那婦人萬分嫌棄的看了眼桌上的馄饨,拿着勺子攪了兩下道:“這玩意兒能吃嗎?
”
老闆娘一聽不高興了,擰着眉道:“不能吃你點什麼呀?
”
真是的嫌這嫌哪兒的,那麼嫌棄就不要吃啊!
那婦人愣住了,很顯然沒料到老闆娘敢這麼跟她說話。
“你看我們皇城的貴夫人們,還不是吃得好好的。
到你這兒,怎麼就不能吃了?
”老闆娘指着沈婉道。
那婦人看了沈婉一眼,見她模樣極美,便不屑的道:“她算什麼東西?
也配與我相提并論。
”她身平最讨厭的就是比她生得好看的女人。
而且,這女人一臉狐媚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婉差點兒沒被嘴裡的馄饨給噎着,她躺着怎麼還中槍了?
翎兒和無依一聽頓時便不高興了。
“啪......”無依拍了一下桌子,看着那婦人道:“你怎麼說話的?
”
翎兒忙起身,按住無依的肩膀道:“無依姐姐不要生氣。
”而後,又賠着笑看着那婦人道:“夫人你說的對,你是個東西,我娘的确沒法與你相提并論,畢竟東西哪裡能跟人相提并論呢!”
那婦人一聽,大聲道:“我何時說我是個東西了?
我是說你娘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我相提并論?
我不是個東西。
”
她身後的丫環和嬷嬷覺得丢人的搖起了頭,她們這少夫人啊!
模樣雖然不差,就是脾氣和腦子不好。
本來是不讓她跟着來送孫少爺的,可是她偏要來,還說孫少爺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跟着來她不放心。
翎兒笑着點頭道:“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個東西,你不用強調了。
”
“你......”那婦人氣得說不出話來,端起桌上的馄饨,便想沖翎兒潑去。
老闆娘見此,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馄饨,道:“我這馄饨是用來吃的,可不是用來潑的,糟蹋糧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
“你、你們......”那婦人很顯然是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沖她身後的婆子喊道:“你們把這個攤子給我掀了,還有将那臭小子掌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