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物業,小區馬上召開業主會議,有事情通知一下,麻煩開下門。
物業有些心驚膽戰地,站在貓眼跟前,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然而連敲了幾遍,過去好一會,都沒有半點動靜,隻能聽見模糊的音樂聲。
警察也不再猶豫:直接上吧。
等到警察破門而入,看到的就是滿室的狼藉,電腦裡頭還在放着歌,但是四下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鄭明傑早已經消失無蹤。
趕緊搜索,尤其注意各個出口。
人應該還沒有跑遠,有可能還在小區甚至于這棟樓裡。
當先的警察連忙用對講機向留守在樓下的警察求援,随即安排其餘人對屋子展開搜索。
而實際上,趁着這段時間,此刻驚魂未定的鄭明傑早已經逃出了小區。
他回頭望一眼,并沒有警察追上來,顯然還沒有發現他更早一步逃脫的事情,估計還在裡面找他。
但是他也不敢大意,穿過幾條小巷子,來到另外一邊的街上,才敢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胡亂報了個非常遠的地名。
他知道此刻必須遠遠離開這裡,越遠他才能夠越安全。
出租車帶着他穿過了大半個上海,然後才停了下來。
鄭明傑給錢以後下車,看着不遠處的商業街一片繁華,可是他現在甚至于不敢找一家店坐下來,生怕會立刻被發現,在不清楚形勢的時候,他不敢輕舉妄動,萬一進去之後被舉報被抓,那後果更加嚴重。
鄭明傑在路燈昏暗的地方徘徊了很久,一直到夜深時分,他估計着差不多這時候對他的搜捕應該暫時停止下來了,差不多是最安全的時候,他才敢偷偷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哪位?
吳叔,是我,小傑。
鄭明傑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我另一張卡。
這個被鄭明傑叫做吳叔的男人,是鄭成文的秘書,非常可靠;而且此刻,鄭明傑估計警方既然來抓捕和調查他,那自己父親估計多少也要受到牽連甚至控制,他生怕直接給父親打電話,會立刻被發現然後緊跟着就是大批警察過來,所以隻能先求助于吳叔來投石問路打探情況。
小傑。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大驚失色,你在哪裡?
現在怎麼樣?
警方下午就來找過鄭總了,一直調查到晚上才把他放回來。
小傑你這次也太膽大,做的也太過頭了,鄭總和夫人現在非常生氣也非常擔心你……
吳叔。
鄭明傑沒心思聽他說這些,直接打斷他問道,那我爸有沒有被控制起來,家裡有監控什麼的嗎?
暫時還沒有。
但是正式的逮捕令已經下達,現在警察到處在抓你。
吳叔也很警覺,小傑,你想怎麼樣?
吳叔,你也是看着我長大的,要是不想我死的話,等會想辦法告訴我爸,讓他帶上錢,越多越好,我要現金,到我說的這個地址過來找我。
記住,千萬不要報警。
鄭明傑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小傑你……吳叔還要說話,鄭明傑已經挂斷,然後直接關機,随即躲到暗處的角落裡,焦急而惶惑地等待着。
他知道找父親是個非常危險的舉動,而且父親本身也在找他,想必對他也已經是又氣又恨,但是他不相信父親會丢下自己不管,而且最主要的是,除了父親以外,他不知道還能夠去依賴誰。
鄭明傑的确是膽大,但是該謹慎的時候他也會謹慎,尤其此刻,不謹慎小命都有可能丢掉的情況下,由不得他懷疑全世界,他知道往日裡那些稱兄道弟或者叫他鄭少的,此刻沒一個可以依靠,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父親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鄭明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快要斷了,不斷地從藏身的角落伸出頭來向路口張望着,期望能夠看到父親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躲藏的地方又暗又髒,臭氣哄哄的還有蚊子咬得他不得安生,鄭明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半點苦頭,可是此刻卻像過街老鼠一樣甚至更加的狼狽和惶恐。
他在等待的時間裡頭,已經反反複複把整個事情回想一遍,而越想對方志強的恨也就越深。
從這個人出現在他的世界的那一刻開始,自己的人生就已經開始被他所破壞,他奪走了李潇潇,毀掉了自己的事業和計劃,還害得自己這麼狼狽。
如果此刻方志強出現在目前,那鄭明傑絕對會撲上去殺了他。
不知道等過了多久,終于在鄭明傑再一次伸頭張望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的路口一輛非常普通的車正在緩緩駛來,随即停下來,車裡走出來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到處張望着,明顯是在找人。
鄭明傑仔細一看,當時忍不住激動地直接跳了出來:是他父親。
終于還是來了。
爸。
鄭明傑匆匆出來,小聲地叫了一聲,爸你過來這邊。
他回頭看了一眼,車裡頭還有一個人,是吳叔。
顯然是吳叔通知了父親随即又把給父親送過來,不過時間緊迫,鄭明傑也沒有心思向他道謝,随即把鄭成文引到角落裡。
鄭成文一言不發、鐵青着臉色跟在他身後,等到鄭明傑停下來,他上前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直接把鄭明傑打的眼冒金星:你個畜生!
你這次把所有人都害慘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僞造公章借下的貸款,全部砸到股市裡頭,還有你這次的行為,如果判決下來,會是巨額的賠償和罰款!
誠楷面臨的是近百億的損失!
你以為爸爸跟誠楷能承擔得起嗎?
我一再地提醒你,反複地跟你說,可你一個字不聽,還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居然自己這樣騙錢,最後還不是要我來給你擦屁股!
誠楷眼看着被你搞成第二個亞美了!
鄭明傑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心中沒有半分的愧疚,隻有滿滿的委屈甚至是恨:做父母的難道不該是無條件的支持和保護自己的孩子嗎?
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保住亞美,讓誠楷更加強大?
我為什麼會要用這種手段去私刻印章去偷偷貸款,還不都是因為你不同意!
如果你早點支持我,我有更多的錢,我會至于到今天嗎?
鄭明傑捂着臉,咬着牙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