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貴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連他也失算了,想要讓方志強徹底翻不過身的人,就連李永貴開口說話,都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對于李永貴的話,上邊也沒有直接擱置,第二天就給李永貴打了一個電話,将情況詳細的告訴了李永貴。
“李哥啊,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可是這一次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原本我以為我們這裡可以直接做主,怎麼給方志強定罪,都是我們說了算,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太複雜了,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做的了主的,上邊另有其人,點名道姓說要讓方志強永遠翻不了身,我也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電話另一邊傳來的聲音,讓李永貴的手掌逐漸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打招呼的這個人,也是多年的老哥們,這層關系他一直都沒有啟用過,因為他的謹慎,這一次如果不是看李潇潇着急成那樣,他依然不會動用這層關系,可是現在……
“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李永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顫聲問道。
對方長歎了一口氣,随即說道:“如果非要救出來的話,隻有一個辦法:劫法場!
”
李永貴聽到這話,頓時就緊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别?
現在這個時代,劫法場這種事情,那跟去送死有什麼區别?
“李哥啊,不是咱倆這麼多年的關系,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你還是早早做準備,别再想這件事了,不可能的。
”對方再度歎息道。
李永貴顫巍巍的手掌緩緩挂斷了電話,與此同時,李潇潇剛剛從卧室裡走出來,看到李永貴此般模樣,頓時就上前問道:“怎麼了爸?
”
李永貴自然不敢将這件事告訴李潇潇,不知道李潇潇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看着李潇潇好不容易恢複過來,李永貴可不想再因為這件事打垮了她。
可李永貴自己心裡也知道,如果連自己這位朋友都沒有任何辦法的話,自己也不可能再想出來其他的辦法。
如果說他們隻是純粹的冤枉方志強,想要定下這麼一樁冤案,那倒還好說,可現在問題是方志強當時畢竟的确動手了,而且傷了那麼多人,僅僅是憑借着這一點,對方就能讓方志強毫無辯解的餘地。
“沒事,就是突然感覺手有點麻。
”李永貴若無其事的甩了甩自己的手掌,随即不以為然的說道。
潇媽這個時候也對着李潇潇喊道:“潇潇,洗洗吃飯吧。
”
李潇潇随即就走進了衛生間,李永貴眉頭這才再度緊緊皺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方志強是自己的女婿,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不管不顧吧?
如果方志強真出了什麼事,傷心難過的可不僅僅是李潇潇一個人。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李永貴卻是想不出任何辦法來,畢竟是老了,現在的明珠市,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自己能夠呼風喚雨的時代了,自己的話,也管不了多少用了。
……
黃婉婷昨夜并沒有回家,她聯系了光頭,将方志強的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之後,詢問了光頭有沒有什麼辦法。
作為曾經的江湖混混,光頭的辦法自然是簡單粗暴。
可是,黃婉婷和光頭兩個人的意見在昨夜并沒有達到統一,于是今天一大早,黃婉婷就約定和光頭見面,想要好好溝通一下這件事情。
“我的想法是,我再帶着明達衆人鬧一次,當然,這需要你的幫助,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我再去自首認罪,就說始作俑者是我,讓他們把強子放出來。
”黃婉婷和光頭剛剛見面,黃婉婷就迫不及待的如此說道。
然而光頭聞言,頓時就狠狠搖了搖頭,随即說道:“你這個想法,我早就想過了,可是根本沒用,他們針對的是強子本人,而不是鬧事者,别說是你了,就算是我去自首,也沒用,他們不可能放了強子的。
”
“那你說怎麼辦?
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不試試,誰知道結果呢?
”黃婉婷更加着急的皺眉說道。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後還一定是失敗的結果,為什麼還要去試?
”光頭也是毫不遲疑的反駁道。
“那也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什麼都不做吧?
”黃婉婷急促道。
“你是個女的,你如果真是為了強子好,就老老實實把你們的悅聽照顧好,到時候強子如果能出來的話,也算是有個栖身之地。
”光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不是他不相信黃婉婷,原本黃婉婷就是一介女流,而且做這種事情,顯然是毫無勝算的,就連光頭本人都沒有把握,更何況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事的女人?
“悅聽有人照顧,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商量救出強子的辦法的。
”黃婉婷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你什麼都做不了,而且還會把事情鬧得越來越亂。
”光頭再度用不耐的語氣說道。
兩個人的商議持續了許久,依然沒有任何結果,着急的不僅僅是黃婉婷,當時方志強被帶走的時候,光頭是親眼所見,現在最着急的人,便是光頭了。
他曾想直接劫獄,手底下有多少兄弟一個都不留,全部帶上,可是他知道,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己的生死可以不在乎,然而手底下那幫兄弟的命卻不能當做玩笑,而且,即便用這個方法到最後真的把方志強給救出來了,方志強也未必會高興,如果讓他知道,他的一條命是用這麼多條命換回來的,他一定會一直自責下去。
李永貴這邊,也暫時沒了思路,明達一經封禁,整個網絡上再度掀起了軒然大波,對明達和方志強,以及畢羅春的各路不良消息不胫而走,這幾個人,現在成為了全民公敵。
束手無策的李永貴想盡了辦法,終究也沒能把方志強給撈出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方志強已經被關了三天了。
而黃婉婷和光頭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始終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原本大家都想着,等上邊的決定下來之後,再作決定,可是幾天的時間過去了,上邊卻遲遲沒有給出任何消息,這讓他們内心更加焦急。
……
王歆笙已經順利入學,可是,王亞欣反而突然覺得,自己身邊空落落的,似乎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方志強剛剛離開的緣故,也或許,小宇和歆笙都在學校,隻有王亞欣自己一個人在家,她不習慣這樣的生活。
曾經的她下定決心要忘記方志強,不想再讓自己因為他有一點點的分心,可是現在,她總情不自禁的想起來之前方志強在這邊生活的那幾天,方志強帶着歆笙玩的那麼開心的笑臉,以及他和小宇說話時候臉上那抹柔情,都讓王亞欣難以忘懷。
可王亞欣也知道,方志強在這邊,對小宇的柔情,和對歆笙的耐心,卻唯獨對自己,依然和之前一樣,保持淡漠,即便是有那些記者的幹涉,也沒能讓他有一點點的改變。
對于這一點,王亞欣自己心裡也清楚,隻不過,心裡的那份不甘,現在也隻是轉化成了一股無奈的歎息罷了,說到底,她終究還是覺得,自己和方志強的擦肩而過,終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遺憾罷了。
這天中午,王亞欣突然接到了早教機構主任的電話,說是王歆笙的表現很好,校方準備進行一次家訪,加之王亞欣和方志強之前的生活狀态非常良好,所以他們決定,進行一次抽查,同時,也将王歆笙的表現,樹立成榜樣。
得知這個消息的王亞欣自然是心頭一慌,現在方志強僅僅離開了三四天,自己和他也一直都沒有再聯系過,這麼短時間就再度告訴他這個消息,王亞欣自己都覺得有些折騰。
“主任,請問,這個家訪活動可以推遲嗎?
我最近一段時間不是特别方便。
”王亞欣頓時就對着那個主任開口如此說道。
主任聞言,頓時就笑着說道:“王女士,自從之前對你們的生活狀況進行了采訪之後,上邊一直都非常重視你們家的情況,對王歆笙也是重點觀察,這一次依然是上邊的決定,如果拒絕的話,我對上邊……不太好交代。
”
主任似乎知道王亞欣心裡想的什麼一般,畢竟每天都是王亞欣親自來接孩子的,她說她不太方便,主任顯然是不信的,隻是這幾天主任一直都沒有見到方志強,仔細想一想,也就知道這其中的問題所在了。
“可是……”王亞欣再度開口,還沒來得及說話,主任就再度打斷道:“王女士,我理解你,之前方先生也有說過,他工作比較忙,可能最近又沒在家吧?
”
“嗯,的确是這樣的,所以……挺不好意思的。
”王亞欣頓時就客氣的說道。
“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完全沒用啊,這次的活動不是我組織的,其實剛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有想過讓他們取消這一次的活動,畢竟之前對你們的采訪,已經給你們的生活造成了不便,但是沒辦法,現在是特殊時期,對于小孩的早期教育問題,上邊極為重視,而你們,正好成了這麼多孩子家長當中的典型和模範,這讓他們很難不注意到你們。
”主任非常耐心的解釋完之後,再度補充道:“時間定在後天下午,我提前通知你,就是為了讓你有足夠的時間跟方先生聯系溝通。
”
王亞欣聽完之後,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一抹為難之色,雖然當初方志強答應過自己,之後關于王歆笙的問題,他都會在所不辭,可是現在方志強才剛剛回去沒兩天,王亞欣自己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電話打出去。
“王女士,還有什麼問題嗎?
”主任半天沒有聽到王亞欣的聲音,沉吟了片刻之後,就再度開口問道。
“我……”王亞欣有些吞吐的說不出話來,吞吐了好半晌,那主任終于再度說道:“王女士放心,萬事開頭難,主要是最近剛出過問題,上邊抓得緊,過了這段特殊時期,一切就恢複正常了,到時候,歆笙的教育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全程親自監督!
”
王亞欣聞言,終于是無言以對,主任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自己再說些什麼,似乎就顯得有些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無力的挂斷了電話,王亞欣滿臉愁容,自己該怎麼跟方志強張這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