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強聽不下去了,他也不願意讓李潇潇一個人站到風口浪尖上,站起身來緩緩地開口:李總的工作安排,并沒有讓你們下到基層去生産線或者一線的建築工地,請問商業顧問的安排,難道不是年紀越大越有經驗人脈資源也就越廣嗎?
本身就是照顧你們的年齡壓力,至于薪資待遇也并沒有任何的降低,隻不過采取一種更為普遍而公平的方式去執行。
為什麼大家會認定自己将要拿最低工資,換句話說,如果一直不能夠為公司創造任何的有用價值,憑什麼去要求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薪水?
而且你們的身份現在隻是不參加公司的決議,其他一切不變,隻不過是在執行董事的名頭前面加上了實際的職務安排而已。
然後新規裡面我們也說明了,如果各位堅持自己的董事身份,要參與公司的決策,也沒有任何的問題,那以後我們所有的董事會,各位可以照常參加,包括參與決議。
不過考慮到全體股東的利益,在董事會之後,我們還會組織股東大會重新決議,直到最後商量出真正符合股東利益的決議。
方志強這話說完,頓時這些人就傻了,的确,李潇潇不可能去平白無故解散董事會,或者把他們趕出去,但是現在方志強說的也很明确,并沒有去解除他們的這一重身份,隻是加了實際職務,那他們着實無話可說。
尤其他們都心知肚明,董事會的決議,到什麼時候也不可能越過股東大會的決議,一旦有沖突,隻能是以股東大會的為準。
隻是他們各自的那點股份,已經是不值一提。
現在的股東大會,是牢牢掌握在李潇潇手裡。
所以她才敢這樣去操作。
各位如果還有任何的不服或者意見,可以申請勞動仲裁。
方志強冷冷地說道。
這是我們亞美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
這幫董事也是很有意思,這些年來養尊處優慣了,李永貴給了他們充分的尊重,結果就是他們理所當然地覺得,任何不符合他們利益的東西,都是對他們的侵犯。
頓時一幫人又炸了鍋一樣,紛紛叫嚷起來,亂成一片。
而這時候保安也都紛紛趕到,趕緊維持秩序。
老董事們頓時叫嚷得更起勁了:李總,你這是用強權壓制我們!
叫保安過來就能堵住我們的嘴啊?
利益受到動搖,這樣的關頭,他們也是什麼都顧不上了。
老李總在的時候,親口說過的,如果不是當初大家齊心協力同舟共濟,不可能有現在的亞美。
現在人走茶涼,老李總退下去了,他說過的話就不算了是吧?
一個叫陳繼承的老股東氣得臉通紅,口不擇言地說着。
都閉嘴!
能不能安靜一點!
方志強大吼一聲,叫過保安經理,保安經理也是一頭冷汗,連聲吼着:上班時間,你們再這樣擾亂公司的正常秩序我就報警了!
硬生生把胡亂的場面壓制住。
陳繼承不提李永貴還好,一提起來,李潇潇是徹底的氣急了,反而笑起來:老李總已經下台多久了?
人走茶涼,是誰把這杯茶冷涼的,自己心裡頭沒有數嗎?
你們要說法談條件之前,能不能先搞清楚,現在是要跟老李總談,還是要跟亞美的老總談!
所有人都安靜一下。
有什麼意見或者要說的,總結一下,派個代表過來,我們開誠布公好好談一下。
這樣上班時間十幾個人把李總一個女孩子堵到辦公室裡,性質完全不一樣了,報警說你們非法暴動都能夠成立。
方志強沉聲怒喝道,現在的情況,他必須配合好李潇潇,适當的時候發揮自己的作用。
單獨派一個代表,總比這麼多人要好對付的多。
這麼多保安都過來了,指望用氣勢壓過李潇潇,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最後還是劉文元不得不硬着頭皮站出來:李總,剛才大家的确是一下子面臨這樣的情況,有些過于激動了。
等下我先跟大家說一下,看看都是怎麼個意見,然後咱們好好談談。
劉文元除了是個牆頭草,還是個老狐狸,算是能屈能伸。
見到李潇潇态度堅決,而且自己這方占不到什麼理,又有保安在,眼看大勢已去,他說話的口氣也變了。
而這也是方志強和李潇潇想要達到的目的。
李潇潇冷冷地點點頭:不是不可以提意見,但是請你們注意方式方法。
凡事最好是用開誠布公的态度去商量,得出一個最終大家都能夠滿意的結果,而不是這樣,以人多勢衆的優勢比誰嗓門大。
劉文元臉色也是難看得很,一言不發的帶着這些人到旁邊的會議室商量去了。
保安們還是如臨大敵的,也不敢離開,繼續在辦公區域逡巡着。
李潇潇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再度握住方志強的手,方志強才覺得她手心裡冷冷的都是汗,臉色也非常的蒼白。
緊張嗎?
方志強問她。
李潇潇搖頭:不緊張,你在我身邊就還好。
反正我知道要緊關頭你就會出來站到我前面。
就是特别生氣,氣到心慌手抖。
這些人,真的太無恥了。
很正常的,他們老了,不再願意去創造任何的價值,多年來的錦衣玉食,已經磨掉了他們的銳志,讓他們變得懶惰而貪婪。
本來,奮鬥了大半輩子,享受一下也是無可厚非,但是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叔叔出于道義和感恩,才給他們超出本身應有的厚待,結果卻被他們無情的背叛,到頭來居然到這時候了,又開始念叨起他的好處來了。
方志強歎口氣,給李潇潇倒了杯熱水:簡直就不該這麼早解決掉鄭明傑,讓鄭明傑那個家夥先拿他們開刀,讓他們知道牆頭草的下場。
李潇潇搖搖頭,大熱的天,她卻拿杯子焐着手,估計心裡頭涼的很:我爸說的沒錯,這些都是我早晚要經曆的。
而且曾經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我爸的,甚至于可能還要更加的過分,我要替我爸讨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