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見過喻正公司的财務報表。
說真的,喻正也并不算是一個草包。
要不當年在自己接手喻氏之前,他也不可能能支撐那麼長的時間。
但想要從頭開始太難了,更何況這兩年行情緊張,很多中小企業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城市中生活下去。
更重要的是,喻正已經習慣做一個人上人,如今又怎麼甘心重新低三下四去求别人?
所以他才急于想要擴大公司的規模。
陳容的建議,也給了他底氣。
如果說,四年前他會輸給喻遲,是因為太輕看了喻遲。
那麼四年後的今天,他會輸,則是因為他把自己看的太重。
也把陳容對他的感情看的太重。
畢竟在過去的三十年中,他們曾經真心相愛過,哪怕後來漸漸變得貌合神離,但陳容對他一直都還是柔和的。
而且陳容跟喻遲的關系不好,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當陳容提出讓他去跟喻遲要資金的時候,喻正甚至都沒有懷疑。
不僅是他,喻遲也沒有。
那個時候,他真的覺得陳容蠢爆了。
為了一個男人已經浪費了三十年的時間不說,現在甚至連她兒子都要被繼續壓榨!
但現在喻遲才明白,是自己……想錯了。
新月牽着小喻洲從病房中出來時,卻發現喻遲正坐在門外沒有動。
“爸爸!
”
小喻洲過去拉他的手,喻遲這才回過神,眼睛看向他們。
“你怎麼了?
”新月看着他。
“沒事。
”喻遲朝他們一笑,“她睡着了?
”
“嗯。
”
“那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待一會兒。
”
“爸爸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
小喻洲卻是有些不高興。
喻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晚上我就回去,你中午得睡一會兒哦。
”
“知道啦!
”
小喻洲很快跟他道别,新月卻還在看着他,一臉擔憂。
喻遲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了笑後,搖頭。
新月這才帶着孩子走了。
喻遲看了看他們的背影,這才起身,回到了病房中。
陳容還在睡着。
幾年過去,她的容貌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但往日總是高高盤起的頭發此時在散開後,喻遲才發現她的鬓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些許蒼白。
夾雜在其中,有些觸目驚心。
連亦清很快也進來了,但喻遲沒有擡頭。
“我跟新月道歉了。
”連亦清抿了一下嘴唇,說道,“當年的事,我的确傷害了她。
”
喻遲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那敷衍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将連亦清的話放在心上。
連亦清有些氣結,但在看見床上的人要轉醒後,到底還是将話咽了回去。
“你們怎麼都在?
”
看見兩人,陳容臉上很快揚起笑,“我沒事了,醫生都說了,隻要……”
“你跟喻正的事,連亦清都告訴我了。
”
喻遲将她的話打斷。
陳容愣住,連亦清也直接站了起來,“喂!
喻遲!
不帶你這麼卸磨殺驢的!
”
喻遲沒有管她的話,隻繼續說道,“等您的情況好一些,可以出院後,就讓連亦清帶您去國外休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