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啊——

　　盒子裡裝滿了人的手指、耳朵、眼珠子，鮮皿淋漓，還散發着腥臭味……

　　蔣父表情呆滞、木讷，久久的沒回過神。

　　蔣雪兒半張着嘴，愣在原地。

　　雲杉很滿意他們驚恐的模樣，他突然輕聲道：“蔣小姐，其實這件事是你不厚道。
白小姐對你這麼好，聽說賞賜了你不少好東西。
”

　　“可你卻落井下石，到處說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欺負你們，陷害攝政王妃。
這合适嗎？
做人可不能這麼做。
”

　　“不過我們白小姐心地善良，隻要你改口說白小姐對你恩重如山，是燕冰清颠倒黑白，我們就當作這一切沒發生過。
”

　　蔣雪兒哭道：“你們才是颠倒黑白！
白翩翩殺人的手段我又不是沒見過，上次在青雲觀就燒過一次了，這次的醉仙酒樓肯定跟她脫不了幹系！
”

　　雲杉捏着拳頭，砰得砸桌，“放心！
我不打你，你娘長得還不錯，讓我弟兄好好伺候她。
”

　　話音剛落，幾個手下就一臉淫笑，湊上去将蔣母圍了起來。

　　“嗚嗚……”蔣母吓哭了。

　　“你娘的眼睛真好看，等會爽完了，我就摳下來，放到盒子裡收藏。
”

　　蔣母捂着眼睛不住痛哭，蔣父不敢上前。

　　蔣雪兒心如刀割，她沖上前護住母親，“别碰我娘！
我答應你們就是！
嗚嗚……”

　　“這就對了！
蔣小姐，你要是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雲杉拍拍手，幾個手下失望的退下。

　　“話怎麼說，就不用我教你了，最遲明天，我要聽見白小姐的好話。
”

　　蔣雪兒屈辱不甘的點頭。

　　雲杉冷嘁了一聲，“弟兄們，走！
”

　　“是。
”

　　當日下午，蔣雪兒便改了口，她約了好幾個長嘴的官小姐說起了燕冰清。

　　“我實在忍不住了，其實诋毀翩翩姐的話，都是燕冰清讓我說的。
翩翩姐對我很好，都是燕冰清在欺負我。
”

　　“燕冰清仗着自己是王妃，平日一直為難翩翩姐不說，還聯合我們一起孤立翩翩姐。
她對我們也很壞，把我們當丫鬟。
”

　　“……”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僅僅一下午過去，管家小姐基本都知道了那個謠言中“淫亂”的醫女就是攝政王妃。

　　雖然蘇誠的話能幫燕冰清澄清，她并未與人淫亂，但是針對白翩翩，欺負小醫女的事情還是在達官顯貴的圈子裡傳開了。

　　……

　　晚上，燕冰清跟墨滄溟一同逗弄橘貓。

　　“外面的風言風語可聽說了？
”墨滄溟冷不丁的問。

　　燕冰清面無波瀾，“無妨，我被罵慣了，不差蔣雪兒那幾句。
”

　　“還有，查清楚了嗎？
是誰暗中推波助瀾，散布白翩翩是歐陽青靠山之事？
”墨滄溟四兩撥千斤的問。

　　他這番話十分巧妙的把自己摘了出來，言下之意就是此事與他無關。

　　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無奈道：“是我爹，蕭寒音。
”

　　“本王是不是好聽話？
你不讓做，本王就絕不做？
”他邀功似的發問，眼中隐隐閃着光。

　　她撓撓腿上橘貓的胖腦袋，看也不看他，敷衍的回答：“嗯，對。
”

　　墨滄溟對她向來沒有要求，她喜歡他也好，不喜歡也罷，隻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就好。

　　可今晚話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多問一句。

　　他思考了一番，措辭問道：“倘若你爹跟本王同時落水，你先救誰？
”

　　燕冰清撸貓的手一僵，“……”

　　這種送命題，墨滄溟上哪兒學的？

　　他怎麼能問出這般幼稚的問題？

　　“自然是救蕭寒音，他的腿是壞的，你雙腿早就痊愈了。
”她一闆一眼的分析道。

　　墨滄溟的臉霎時暗了，“可你跟蕭寒音才相認短短幾日。
”跟他卻相識半年了。

　　她無奈的哄道：“可他的腿是壞的，你不能這麼比。
不如你問我墨軒轅跟你同時落水，我會救誰？
”

　　他不鹹不淡的問：“巽風跟本王同時落水，你先救誰？
”

　　巽風……

　　他總是能準确問出她心底在意的人。

　　她摸貓的手又一次停頓，她不想騙他。

　　“我會救巽風。
因為巽風命弱，他落水的話，九死一生。
而你的命格長壽，少說能活八十歲呢。
”她解釋。

　　墨滄溟：“……”他可是她的夫君，難道連巽風都比不過？

　　他沉默了，心底的情緒徹底崩潰。

　　也不知他跟誰學的，冷冷的扭身看向另一邊的挂畫。

　　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燕冰清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早知道她就騙騙他了。

　　若是旁人這樣跟她鬧脾氣，她會覺得矯情，可對面之人是墨滄溟就不一樣了。

　　可能她真的有點過分，所以好脾氣的墨滄溟才生氣了。

　　她放下貓，從背後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慵懶的哄道：“墨滄溟，我們上榻吧。
”

　　“本王暫且不困。
”他道。

　　燕冰清在他腰間掐了一下，她紅着臉道：“讓你上榻自有上榻的道理，你不困就不能上榻了？
”

　　墨滄溟：“……”

　　他的唇彎出一絲不明顯的弧度，他扭轉過身将她摟進懷中，“嗯。
”

　　墨滄溟在心中暗想：我真沒風度，竟跟小姑娘生氣，還讓小姑娘哄。

　　“墨滄溟，我叫你滄溟總感覺怪怪的，我能不能叫你别的？
”她主動提出這個事情。

　　他暗沉如灰的雙瞳霎時被點亮，他垂眸，以詢問的目光看她，“叫什麼？
哥哥？
”

　　她的臉頓時通紅，“不要臉！
一把年紀了還想當哥哥。
”

　　墨滄溟的心像是中了一箭，他隻不過年長她八歲，怎麼就老了？

　　燕冰清沉吟了一聲，“不如我叫你……溟溟？
這樣很可愛，而且比滄溟親切。
”

　　“……”

　　喵——

　　貓咪歪着腦袋。

　　墨滄溟覺得溟溟很像小孩的乳名，可的确比滄溟親切。
在她期盼的目光下，他别捏的點點頭，“好。
”

　　“溟溟？
”燕冰清喚道。

　　墨滄溟不想答應：“……”

　　喵——

　　橘貓叫了。

　　燕冰清噗呲笑出聲，“墨滄溟，看來它喜歡溟溟，這個名字給它吧。
你的稱呼日後再想。
”

　　“嗯。
”他立即應下，他可不想叫溟溟。

　　她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墨滄溟，咱們上榻。
”

　　墨滄溟将她抱上床榻，他在心裡想着，他對小姑娘都叫不出口“清清”二字，小姑娘是如何說得出口“溟溟”的？

　　實在太膩歪了。

　　“你在想什麼？
”她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