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李烨,你為何總這樣?
”
李烨歪了歪頭,心情實在愉悅,耐心的坐到她身邊,“如何?
”
傅嘉魚伸出皓腕,知道他對自己沒有惡意,也不會傷害她。
他隻是一張嘴跟抹了毒藥似的,說話難聽,就算關着她囚着她,也不會做出逾矩的事兒來。
“你非要這樣铐着我才放心,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坐下來聊聊嗎?
”
李烨伸出兩根手指,如同最親密的愛人一般,溫柔至極的替她理着耳邊鬓發,“不然呢,你會跑,會嫁給别人,會離我遠遠的,還會對我那些絕情的話,我聽了很不開心,你知道嗎。
”
明明是最溫柔的語氣,可那話語裡的陰冷聽起來,如同趴在後背的毒蛇一般讓人頭皮發t麻。
傅嘉魚身子抖了抖,有些惶恐,更多的是煩躁,“我不是故意對你絕情,隻是我對你實在談不上愛,自然便不能嫁你……你難道想強迫我麼,你應當知道我的性子,你若當真強迫我……我還不如一死了之。
”
李烨輕哼一聲,根本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左不過都是他不喜歡聽的。
他靠過去,薄唇湊近在傅嘉魚的耳邊,“昭昭,你逃不掉了,今晚我們拜了堂,你就是我的妻,至于你腹中這個孩子——”
他大手往下一點一點滑落,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傅嘉魚睫羽微顫,眉心狠狠揪起,小手急忙護住自己的肚子。
李烨盯着那肚子,眼底多了絲厭煩,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幽幽道,“我擔心你的身子,會讓你生下他,但一個沒有我們皿緣的孩子,不該留在我面前礙我的眼,你說是不是?
”
傅嘉魚秀眉緊蹙,難以置信的向他看一眼,隻覺他的語氣讓人毛骨悚然。
“李烨,你瘋了?
”
李烨溫柔的注視着她慌亂的雙眼,不允她掙紮,用力攥緊了她。
傅嘉魚吃痛的動了動手肘,打到他的下巴,他也不在意,反而高興的咧開了嘴角,“你再掙紮也是無用,沒有人會知道你在我這裡,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之後我會替你做出一副意外而死的假象,然後你便同我住在這裡,一生一世陪着我!
”
傅嘉魚心煩意亂的推了推他,“我真是謝謝你。
”
李烨心情好極,眸子裡暗潮湧動,“不用謝。
”
傅嘉魚冷嘲一聲,“但我不需要!
”
“不——”李祐幽幽望着她,手指用力得泛白,眼睛亦開始泛紅,“你很需要。
”
傅嘉魚愣了愣,忽然意識到,這不是話本裡那個對她還有溫情的李烨,當初他不碰她可能是礙于她渾身上下受了傷,如今她完好無損,他對她自然有了男女方面的心思,若今日當真與他拜了堂,看他這模樣,定是要與她洞房的!
她心裡瞬間慌了起來,一臉戒備的凝着李烨這張陰郁的俊臉,倒不是他長得不好,相反,他五官明豔,比起李祐也差不了多少,可他的眼神深處總藏着銳利的鋒芒,看着就不舒服。
她實在不知自己到底在哪兒招惹了這樣一個瘋子。
“你……你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
竟然喜歡到開始囚禁她,讓一個毀了容貌,渾身都是燙傷的女人做他的禁脔,他甚至還毫不嫌棄的替她擦洗身子,給她收屍……
李烨以為,今夜就是他與傅嘉魚幸福的開始,看着她為他穿嫁衣的模樣,内心生出無限感慨,也想同她說說自己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也想讓她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恨不得将自己命都給了她去。
“昭昭,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麼?
”
李烨突然将她抱進懷裡,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忍不住将唇湊到她嫣紅的唇上。
傅嘉魚根本沒心思再聽他說什麼,隻奮力掙紮起來,一巴掌狠狠打在他俊臉上,“李烨,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你别靠近我!
”
她用足了力氣,打完,才發現自己手掌一陣發麻。
李烨被打得偏了臉,也不生氣,将泛紅的俊臉轉回來,原本炙熱的視線變得幽冷無比。
不等傅嘉魚開口,他直接将她拉起來,開了手腳上的鐐鎖,把她帶到早已布置好的大堂上。
傅嘉魚隻感覺手都快被他拉得脫臼了,又擔心腹中孩子,不得不一手護着肚子,一手掙脫他的桎梏。
李烨沒了耐心,幹脆将她打橫一抱,抱到那對龍鳳喜燭之前。
堂上無父母,堂中無賓客。
隻有一個長随,腰間系着紅色喜帶,戰戰兢兢的守在大堂門口。
“好了,昭昭,良辰吉日,我們現在就開始拜天地,好不好?
”他像個要不到糖的可憐孩子一樣,滿懷期待的将她拉到身邊,“我說過了會一輩子對你好就是真的,我隻會娶你一個夫人,這輩子絕對不會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
傅嘉魚攥着手指,鎮定下來,譏诮的看着他,“你們男人都是負心薄情之人,我不會相信,你放開我。
”
李烨生怕她不信,急切道,“我敢發誓!
”
傅嘉魚輕呵,眼圈紅了紅,“發誓又有什麼用?
誓言是這世上最不牢固的東西,你今日說不會喜歡旁的女子,說不定明日你見着比我更好看的,就會馬上移情别戀,再像燕珩那樣,棄我如敝履!
”
“我與燕珩絕不一樣!
”李烨怒吼一聲,見她委屈,眸光裡浮起一抹狠戾,看起來有些瘋魔,又有點兒小心翼翼的可憐,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眼眶泛着深深的潮濕和猩紅,“那昭昭你說,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
隻要你肯同我拜堂行禮,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
若忽略他眼裡的陰狠,傅嘉魚也許還會心疼,可他那瘋魔危險的眼神實在讓人害怕。
她做不到心安理得陪他玩兒這種把戲,僵着身子不肯行禮。
李烨突然遺憾的笑了起來,顫抖着肩膀,退了兩步,眼裡越發陰鸷。
“你是不是想讓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啊?
”
傅嘉魚眼見他又要發瘋,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我沒有。
”
他猛地将那懸挂在牆上的長劍拔出來,憤怒的指着她,“你有!
”
傅嘉魚身子瞬間繃緊了,在那泛着寒光的冷劍下,卻沒有後退一步,“好,我就想看你的真心,你敢不敢挖給我?
”
李烨笑了笑,又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兩行淚水順着他的眼角緩緩滑落。
他深深看着眼前這個自己喜歡了多年的女子,滿心無力,要怎麼證明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