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劍東眉頭緊緊的皺著,他自然不會忘記。
看到父親的表情後,厲廷君繼續說道:“那個曾經被曲靜涵撞死的女司機,是顧九溪的母親……”
一句話出口,厲劍東臉上的皿色就徹底的褪盡了。
他從書桌前緩慢的起身,一臉不敢相信的盯著厲廷君,氣息開始變的不勻。
許久以後,厲劍東一掌拍在書桌上,怒道:“薛霂琳曾經是你的嫂子啊!
”
厲廷君聞言,臉色白了白,頭垂的更低了些。
他點了點頭,道:“對不起……”
對於這件事的真相,厲劍東自然是憤懣的,可是他卻再說不出厲廷君什麼來。
自己的兒子他又怎麼會一點也不了解。
譚蕭於他來說,有救命之恩,他信守承諾,這無疑是沒錯的。
可偏偏事件的主人公又是自己曾經的兒媳婦,這樣進退兩難的境遇,厲劍東甚至能想像的出,當初厲廷君該有多為難。
厲廷君長長的一口氣嘆出,繼續說道:“並不是我想推薦責任,可當時,我在事故現場並沒有看到薛霂琳……事後,我也曾猶豫過,但我當初還是做了個錯誤的選擇……以至於,知道了真相的顧九溪,直到今天也不肯原諒我……”
厲劍東的兇口劇烈起伏著,一刻不離的盯著自己的二兒子。
厲廷君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一臉的自責:“當時,在我得知了死者是薛霂琳後,我也很震驚……可冷靜了下來之後,我還是選擇先保住活人再說,於是才有了後來的那一幕……”
厲劍東身上的氣力盡失,他失魂落魄的坐回到了椅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可你這是犯了罪啊……”
厲廷君點了點頭:“我知道……”
厲劍東思慮混亂了片刻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來,問道:“既然顧九溪知道了你包庇曲靜涵,可她為什麼不告你?
”
說到了這裡,厲廷君苦澀的笑了笑。
的確,他等待顧九溪告他的那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他想過很多種假設,比如,顧九溪證據齊全,將他和曲靜涵一起告上法庭。
那麼,他不會反抗,會據實說出真相,也不會再繼續包庇曲靜涵。
並不是他已經忘了譚蕭的囑托,隻是覺得自己背負的太累了。
譚蕭去世多年,他總歸要有自己的生活。
於譚蕭來說,他欠了譚蕭一條命,但可以用命來還。
但於顧九溪來說,他欠她的情分,卻發現怎麼也還不清了……
他甚至迫切的希望顧九溪能親自將自己送上法庭。
他並不懼怕面對這樣的結果,他隻求讓顧九溪的心裡痛快些,也隻有她親手報復了自己,存在於她心裡的那個心結才能得以解開。
他一直在等,可顧九溪卻依舊遲遲沒有動作。
厲劍東見厲廷君沉默著,也不再多問,而是將目光收回後長長的嘆了一聲。
最終,厲廷君轉過頭去,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藺君茹已經站在了門口處。
書房的門開著,藺君茹的臉色也蒼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