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錦瀟僅靠聞的方式,就分辨出了這藥丸的成分。
三七,紅棗,馬辛......
是降溫降火的方子,但具有極強的反噬性。
“你是誰?
”青年男人痛苦地掙紮,“放開我!
我要吃藥!
我喘不上氣了......”
葉錦瀟奪過那藥丸,扔了出去。
冷聲道:“發作時吃下這種藥丸,能暫時緩解燥熱、舒暢呼吸,但不出三天時間,就能被反噬到一命嗚呼!
”
“這種‘回光返照’式的藥,究竟是哪個庸醫開的?
”
青年男人怒得瞪大雙眼,手腳並用的爬著去撿藥,“這可是柳小姐親自鑽研的救命藥!
”
還未撿到,被一隻繡花鞋碾碎。
“啊!
”
“我殺了你!
殺了你!
”
男人發病了,渾身躊躇著,憤怒地抓住葉錦瀟,紅著眼睛就要跟她同歸於盡。
葉錦瀟一邊按住他,一邊從手鐲內取出銀針。
柳小姐開的藥?
哪個柳小姐?
“我殺了你個賤人!
”
男人怒不可遏,推倒葉錦瀟在地上翻滾,百姓們遠遠看著,不敢上前,士兵更不敢接觸發病者。
一旦接觸,極有可能被傳染,一旦染病,會有性命危險。
無人敢攔,越鬧越激烈,直到一聲冷喝插入:
“這是在鬧什麼!
”
“將他們拉開!
”
楚聿辭騎在馬背上,一襲墨袍矜貴而逼仄,柳明月披著漂亮的狐狸毛小毯,坐在一匹溫順的小母馬背上,乖巧美麗。
士兵這才敢上前,強行分開二人。
楚聿辭竟意外地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葉錦瀟?
!
“你怎麼會在這裡?
”
“王爺救命,救命啊!
”青年男人衝跪到駿馬下,痛苦而絕望,“這個女人搶走了我的故息丸,說什麼不能吃,她要害我的命!
王爺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
發病時,必死無疑。
但隻要服下故息丸,就可緩解得救。
“柳小姐,您救救我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柳小姐救命!
”
青年男人抓著柳明月的裙擺,痛哭流涕。
柳明月眉頭輕皺,她的狐狸毛小毯被弄髒了。
可是,葉錦瀟怎麼會在此處?
她不該在冷院嗎?
想必是衝著聿辭哥哥來的!
這個賤人,被打入冷院還不老實,眼下,又追著聿辭哥哥跟到了疫區營地,真是隻打不死的蒼蠅。
礙眼!
她藏起眉峰冷意,溫聲道:“很抱歉,制作故息丸的藥材很昂貴,工序繁瑣,每個人隻能發一粒,沒有多餘的存貨,你的被搶走了,我也無能為力。
”
一下,仇恨拉滿。
都怪這個賤人!
青年男人絕望的哭吼著,隻覺得發病的身體滾燙如鐵,口吐白沫,喘不上氣,馬上就要死了。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楚聿辭怒了:“你來幹什麼!
”
疫病爆發,舉國危難,情況如此危急,這個賤人竟還在這裡幫倒忙!
葉錦瀟從容地立在原地:“我若不來,隻怕會死更多人,這故息丸不是給人吃的。
”
想不到這故息丸,是柳明月研究的。
這個腦殘的女人也懂醫術?
“放肆!
”
“月兒刻苦的研讀醫書,跟太醫院眾禦醫廢寢忘食,才研制出這故息丸,她付出的一切,本王皆看在眼中。
”
“倒是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竟敢大言不慚,搶奪故息丸!
殘害無辜百姓!
抹滅月兒名聲!
”
楚聿辭慍怒的揚起右掌:
“來人,將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闆!
”
柳明月眸子暗閃,藏著深深的笑意。
這女人,不好好的在冷院待著,跑到疫區來,這不明擺著送死麼?
兩名士兵摁住葉錦瀟,就要將她押下去行刑。
這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年男人動了動手,又動了動腳,本來都做好了病死的準備,可漸漸的竟呼吸暢通,視線清明,手腳都有力氣了。
“咦?
”
就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坐了起來,摸著臉,竟然不燙了。
“我好了?
”他有點懵,“我怎麼沒死?
我沒事了?
我怎麼有力氣了?
”
周圍的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這怎麼可能?
每一個發病的人,如果不能及時吃下故息丸,一刻鐘內必會身亡。
故,柳小姐研制出了故息丸,救人性命,大家將柳小姐奉作‘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柳明月有些意外。
這人竟然沒死?
她眸光一轉,很快笑言道:“看來,是子母草起作用了。
”
昨天,柳明月提出在最新的藥方裡,多加一味子母草的藥材。
青年男人醒悟般,衝了過去,重重的屈膝跪下:“多謝柳小姐救命之恩!
小人沒齒難忘!
”
百姓們也紛紛跪了下去:
“柳小姐,您不嫌棄我們染病,還良苦用心的研究藥材,尋找醫治的藥方,您真是現世的活菩薩!
”
“柳小姐,您心地真好!
”
“柳小姐......”
“您真是女菩薩啊!
”
眾人感激涕零,馬背上的柳明月白裙幹淨,小臉溫和,笑吟吟的樣子平易近人,在百姓心中已是公認的女神。
“大家不必多禮,隻要能助大家渡過此次難關,明月的付出並不算什麼。
”
“要謝,便謝聿王殿下,他心系大家,已經四日未合眼,他才是最辛苦的人。
”
女子溫和懂事不爭功,這般賢內助的謙遜模樣,是個男人都抗拒不了。
楚聿辭溫柔的握起她的手,心尖的某個位置暖暖的。
“月兒,辛苦你了。
”
“聿辭哥哥別這樣說,隻要能幫到你,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
“傻月兒。
”
二人深情的你依我濃,一道不耐煩的嗓音插了進來:
“你倆說夠了嗎?
”
葉錦瀟掏著耳朵,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
柳明月:“?
”
你就是嫉妒我。
呵。
葉錦瀟大步走到方才發病的青年男人身旁,從他的頭頂拔出了一根纖細的銀針。
青年男人瞪大了眼,“我的頭上怎麼會有這個?
”
“故息丸會令人斃命,子母草頂多是消毒作用,方才你發病時,若非我及時用銀針封住你的天靈穴,你早已氣皿上湧直灌頭頂,一命嗚呼了。
”
“這!
這怎麼可能!
”
正好,這時,人群中又有兩個人突然發病。
葉錦瀟眸子一眯,提步走了過去,以同樣的方式封住那人的天靈穴。
一針下去,立馬見效。
兩秒,那人逐漸穩定下來,在地上躺了會兒後,就緩過來了,坐起來後,跟青年男人一樣是懵逼的。
他沒來得及吃故息丸,竟然沒死?
“我沒死?
”
“我昨天也沒吃子母草啊?
”
而另一個發病的人仍處於抽搐狀態,口吐白沫,眼看就要咽氣了。
二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葉錦瀟唇角一勾,擡眸望向馬背上的柳明月,笑道:“柳大夫,依你看,我這施針救治的法子,比你那故息丸、子母草,好上幾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