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蘊走過去,搬了張小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替她輕捶著腿。
他輕聲說,“祖母,要不然,我們放棄吧?
找到那件東西之後又能如何——”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唐老夫人立即就打斷了他。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以後祖母可不希望再聽到你這般沒有志氣的話了。
”
唐時蘊聽到她語氣裡的怒意,便又沉默了。
“時蘊,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辛苦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要是現在我們放棄了,那你又當何去何從啊?
”
唐時蘊本來是少年天才,本該是有錦繡前程。
當年他要是順理成章,與其他的才子一樣去參加科舉,以他的才華,很有可能不滿二十就能夠進入殿試,成為狀元郎。
現在他可能已經為官三年。
但是,這麼多年來他都隱藏了自己的風采,沒有踏入科舉,沒有步入官場,到現在已經十年。
他快二十三歲了。
要是放棄現在手頭的事,二十三歲的他可以說是一事無成。
“祖母,我們也可以做買賣——”
“胡說八道,你一個堂堂讀書人,去做買賣?
是想淪落為滿身銅臭的商賈嗎?
”
唐老夫人更是生氣,拿著佛珠就拍了他一下。
“你已經忍了十年,避開從前的人,被人嘲笑唐郎才盡,要是真再去當商賈,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何況,你別忘了,你當年是如何答應你祖父的。
”
唐時蘊一時無言。
祖父臨終前,他是答應過,一定在完成他的心願,帶著唐家眾人拿到該有的榮耀。
“好了,我知道是你是累了,所以有時候難免會洩氣。
”唐老夫人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看著他這張臉,她輕嘆口氣,“時蘊,當年咱們唐家能夠被國師選中,逃出災禍,當然也得擔起國師之托。
”
“國師之托到底是什麼?
”
唐時蘊卻有些迷茫。
“那個時候祖父因為事發突然,又病著,一切都亂糟糟的,他聽不清楚也記不清楚,國師隻說觀天像,數十年後會有帝星回歸,東擎氣數未盡,尚有星火如苗暫被封存,活下來的人將肩負起重任,掀開泥土,助東擎之火再度燎原。
”
這些話,還可能是祖父記不太清楚而加編了一半的。
那國師給他們的重任又是什麼?
“反正,大赫和昭國曾得東擎巨大的幫助,但是東擎有難時,昭國和大赫都裝作不知,一點都沒有給予支持和幫助。
國師說過,這些人出來,哪怕是到了大赫和昭國暫時生存,也不可入大赫和昭國的朝堂,不可為大赫和昭國的官。
”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唐時蘊沒有走上科舉的路,沒有進入昭國的朝堂。
“你更不可以,因為你身上流著東擎皇室的皿脈!
”
唐老夫人目光堅定地看著唐時蘊,“要不是東擎出了事,你娘有可能會被認回宮,陛下也不得不認。
”
唐時蘊的娘,就是上一任皇女在外不小心中毒,與人歡好,留下來的種。
那一位皇女因為一系列的事故,失去了繼承東擎的資格,後來才由妹妹上位。
是為東擎女帝。
可是,現在東擎女帝的皿脈應該是斷了,真要論起來——